青芜低头想了想,摇头道:“不想答应。”
顾庭书很满意这个答案,目光从青芜脸上转去她已渐隆起的小腹上,愁色顿起道:“有件事却不能看你心情了。”
“什么事?”
“雨崇那里出了点状况,我要回去一阵。”
青芜当即敛容,起身走去窗下不再说话。
顾庭书知道她不高兴,但他们二人之间到底横亘着这些东西,在不是紧要关头的时候,尚可以忽略不管,但总不能一辈子不闻不问,他也就只好委屈青芜了。
顾庭书走去青芜身后轻轻按住她瘦削的肩膀,安慰道:“我处理完了就回来,一定不会让你跟孩子等太久。”
青芜看着顾庭书仍似不愿的样子,然而终究只能无奈点头。
“这样吧,你既然想见秋寒,我走之前就先让她回来,有她陪着你,我也放心一些。”顾庭书道。
“我是该叫她顾夫人,还是秋寒?”
青芜的情绪总是转变得很快,就连神情也随之改变,方才还因为顾庭书的离去而依依不舍,这会儿却已经面露狡黠,带着轻微的笑意看着顾庭书。
她的这个问题实在刁钻,顾庭书也不知究竟应该如何回答,毕竟他们的身份总是尴尬,但又没人将这件事提出来,他们也就因此得过且过。
顾庭书朝青芜摇头,意在说她没事找事,道:“你问秋寒不更好?”
青芜将顾庭书轻轻推开,笑着从他身边走开道:“信不信我跟秋寒一起打你?”
“秋寒不会这样做。”
顾庭书无意的一句话却让青芜停下了脚步,她忽然意识到顾庭书对易秋寒的认知居然是这样的,也就是说从某些方面来讲,他对易秋寒已经产生了某种信任,也无怪乎他会将顺章军营的事交给易秋寒。
见青芜顿住身形,顾庭书以为是她因为吃醋不开心了,这就从书架最顶层取了样东西下来,交到青芜面前道:“打开看看。”
青芜狐疑地看了看顾庭书,小心地将盒子打开,方知就是当时她生辰,泽楷和顾庭书一起送她的那架琴。
琴上刻花依旧,一切崭新如初,想来是顾庭书一直细心照料,却一直没有交给她。
顾庭书就站在青芜身旁,拉起她的手,慢慢说着:“我知道你并不喜欢雨崇,所以流觞灯也是等来了顺章才挂上的,至于这架琴,也是想在最合适的时候再给你。”
青芜一手抚上琴弦,想起当日,泽楷还在身边,而她与顾庭书也不曾是这样的境况,心中又是一阵感叹,道:“为什么现在是最合适的时候?”
顾庭书覆住她按着琴弦的手道:“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你也有身孕,不能跟我长途跋涉,所以将这琴给你,权当作之后一段时日的陪伴了。”
青芜挑眉,转头看着顾庭书的眉眼里略带挑衅道:“说好的不让我离开你半刻呢?”
“那你愿不愿意跟我回雨崇?”
青芜眼光暗淡,将手从顾庭书手中抽了出来。
“琴有琴名,我想你从今以后都带着它,不如就叫‘青携’吧。”顾庭书柔声询问。
司斛进来换茬,听见“青携”二字不由手下不稳,不慎弄翻了案中茶杯,洒了茶水。
“怎么了?”顾庭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