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游刃对视了会儿,我便道:“十几年前的事情,我已经找人调查过了,虽说还没得到证据,但恐怕跟乐药斋,脱不开关系。”
“我的人告诉我说,当初找您看病那人,最开始的确只是轻微感冒,但他最先去的,却是乐药斋,久治不愈后,才转到慈济堂,这其中,您就不觉得很蹊跷?”
一听这话,游刃的眉心也皱成了一个川字,眯起眼开始仔细琢磨起来。
乐药斋,在天海也是首屈一指的中医馆,以精妙的药理闻名于世,若连轻微感冒都治不好,那乐药斋又岂会屹立天海多年不倒?
渐渐地,游刃似乎闻出了其中夹杂着的些许阴谋的味道,咬牙切齿道:“孔家,好一个孔家啊!他们,是医学界的败类!”
我低下头默然不语,而彤彤似乎还不太明白,懵懂问道:“这。。。到底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哼!一定是孔家人为了毁我,在给那位病人开的药里做了手脚!难怪我之前久久查不出那位患者的死因了,孔家在用药方面,果然是一绝啊!”
听出了游刃话中的滔天恨意,彤彤瞬间明白了什么,掩起小嘴惊呼道:“游刃前辈,你的意思是。。。孔家才是导致那位患者死亡的真正元凶?”
“天呐。。。这。。。太匪夷所思了!太可怕了。。。这真的是一名医生能做出来的吗?”
游刃又怒哼一声,道:“当时,我的医术在整个天海都算是拔尖,而因为我的存在,公孙师弟的慈济堂也如日中天,压了乐药斋不止一筹,而孔家人凭着他们资历老,又是天海本市人,曾不止一次警告我,让我收敛,不要锋芒毕露。”
“然而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当时的我意气风发,誓要成为一名中医圣手,所以将他们的威胁,权当成了耳旁风,可不成想。。。”
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之前心中猜测的倒是差距不大,我轻拍了下游刃肩膀,安慰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去想了,珍惜当下,方为正理。”
“唉。。。说到底,我这十几年的虚度,还是我的骄傲害了我啊。。。也害了那位无辜的患者。”游刃痛心疾首。
见他如此伤心,我跟彤彤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反倒是一旁的壮年在听完游刃之前的经历后,弱弱地道:“俺不懂啥大道理,俺爹之前教育俺,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爬起来,重头再来,也没啥关系。”
“那姓孔的医生如此可恶,要是不去收拾他,肯定还会为祸人间。”
当他说完,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当即摆摆手,道:“俺之前都是胡诌嘞,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你们。。。就那么一听,别介意啊。”
我闻言一笑,心想那位伟大的太祖之前说的话还真不错,真正的智慧,在农民身上啊!
而后我又看了看游刃,发现其正自嘲地摇头晃脑。
“唉。。。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识竟还不如一个小伙子,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话糙理不睬,言之有理啊。。。”
而就在说话的功夫,一个多时辰,一晃而过。
“咛嘤。。。”
躺在壮汉怀中的孕妇惺忪地睁开眼,虚声道:“我。。。这是在哪儿?孩子。。。我的孩子。。。”
壮年一惊,随即脸上不满狂喜,激动地道:“醒了。。。醒了!媳妇儿,放心吧!咱孩子没事儿,你也没事儿啦!来,快好好谢谢这位小中医,没有他,咱这家,就真的毁了。。。”
见孕妇有起身拜谢的意思,我连忙按住她,道:“不必!快躺下,你现在身子还虚得很,回家后还要多调养几日,距离孩子出世,也一月不到了,这期间切记不要再单独走动。”
说完,我又将其身上的金针拔下,朝壮年挥挥手,道:“赶紧带你妻子回去吧,以后可不能如此大意了。”
“诶!好!小神医,你是我全家的大恩人,以后有啥用得着我的地方,直接招呼!”壮年拍着胸脯道,显得极为朴实。
壮年和孕妇还有接生婆走后,我看着依旧坐在地上,不知正思索着些什么的游刃,道:“前辈,想好了么?是准备跟我们走,还是想继续待在这里,了此一生?”
“游刃前辈,你就跟我们走吧,不仅我们需要你,整个天海人民,也很需要你啊!”彤彤在一旁劝说着。
又过了几分钟,游刃方才抬起头,眼中似是有光芒闪动,整个人好像完成了一种蜕变,焕发出新的生机。
“我跟你们走,并且孔家这中医界的毒瘤,我也要亲手拔除!”
“没问题,我会帮你。”我抿嘴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