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今日有一个婆子把我从后门带进梅园,安置在后面的厢房里,说是,说是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要等着便好,稍后,就,会有贵女进屋来换衣,只要拖住她不让她出门,事就算成了。
只不过,后来,后来等了许久人也没来,我便睡着了,再醒来不知为何就来到这里了。”
“是哪个婆子,叫什么名字?”
袁强摇了摇头,颤声道:“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是个方脸的,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灰衣,个头比我矮半个头,对了,她手上,虎口那里,有一道疤。”
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小声道:“是梅园看门的陈婆子。”
这么一说,前后竟然经历了许多天,可见背后这人早有预谋,袁强这个蠢货,只不过是被人挑中的工具人而已。
大长公主狠狠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道:“去把那陈婆子带来!”
然后又看向袁强,问:“那人说让你等的贵女是谁?”
袁强慌忙抬眼看了前面一群女眷们,又立刻低下头,瑟缩着说:“我,我也不知……”
雅安大长公主此时已经对他失去了耐心,挥了挥手道:“拖下去吧。”
“不要,不要!”袁强慌极了,鬼哭神嚎着喊道:“我说我说!那婆子和我说,若是左大小姐进来便拖住了,不拘使用什么手段,若是别的小姐误入了,便只当没看见!”
这话一出,厅里夫人小姐们的眼神一下子便集中到左其星身上,左其星反应极快,在众人看向她时,适时的身形晃动,竟是吓的连站都站不住了。
水寒连忙扶住自家小姐,面上焦急万分,心里却是赞叹连连,要不是与她一共经历了一场与夜枭的对战,看到大小姐砍人如切瓜彪悍的模样,她也要忍不住相信了。
事情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开宴之前的诗会上,那个小丫鬟故意将墨汁泼到左其星身上,原来后手在这里。
今天左大小姐若真的被泼上了墨汁,再带到后院去换衣服,一切都连贯上了,后果可想而知。
好些官家小姐忍不住打个哆嗦,什么深仇大怨,这是要毁了靖安侯府的大小姐的一辈子呢。
大长公主看了左其星一眼,不辨喜怒。
在这些上位者眼中,说不定也会责怪受害者惹出这许多祸端来。
左其星只做惊吓过度状,她不关心别人心里怎么想,只要是挑不出她的错处来就好。
大长公主本想问问左其星都与谁结过怨,但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又忍住了。
不多时,前去叫陈婆子的人回来了,说陈婆子一上午也没见着人,去找了住处,表面上看着一切如常,但金银细软已经不在,想来是早已经不在府中了。
很明显,这是逃了。
大长公主什么话也没说,只定定的坐在那,几息之后,站起来,扶着嬷嬷的手,转身离席了。
这一场原本盛大的寿宴,就此不欢而散,草草收场。
各家夫人小姐带着喜气来,受了惊吓走,回去之后少不得议论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