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见他如此,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连忙走到他面前,想伸手打他一下,又下不去手,泣声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你这是在挖为娘的心呐!”
霍子原梗着脖子道:“母亲何必诓我!您能给二哥三万两,能给老四三万两,只您这个受伤的儿子却什么也不配得到是吧?!儿子先前便同二哥说,民间指不定就有专门医腿的神医能把儿子治好,可是这许多天过去了,府里竟是都曾试图为儿子寻过吗?难道母亲就忍心看着儿子就这么废了吗?”
文氏张了张嘴,想说连祁院判都说,这腿是没得医了。可话到嘴边,又不忍心说出来刺激儿子。
憋了半晌,终是安慰道:“原儿别急,母亲定要为你寻到更好的医生来为你诊治!”
“既然如此,母亲便将我那三万两给了我吧,左右这府里的嫡子都有一份,您也不能少了我的!”
他说完,便直勾勾盯着文氏,就好像只要文氏不答应,他便会撒泼打滚,闹个翻天覆地。
文氏左右为难,没想到最后竟是如此难受。
但霍子原如今的样子还真是令人忧心,那样子状似疯魔,若是不如了他的愿,今日怕是无法收场了。
文氏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屈服了,只当这回是为府里几个嫡出子女各自发放的体已银子吧。
银票到手,霍子原才终于消停了,命人把他重新抬回了催烈院。
朱嬷嬷自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在她的八卦当中,又加入了老五得了三万两的事。
这一回,安国公府的内院更乱了。
思量院中,王芳苓倚着软榻,语气闲闲的嘲讽:“如今啊,这三万两成了例银了,各个院子都得了。只不过,人家别的院子都是为自已添置东西,只咱们这思量院,三万两什么没得着,还倒贴了三千,啧啧。”
霍忠国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他如今已经快好了,脸上的乌青渐渐泛出黄色,配上表情,显得更为阴森。
人就是这样,之前给霍美玉买头面的时候,只他一人从公中支取出银子,他还颇觉得自已占了便宜,十分得意。
可如今,每个人都有了这三万两,那性质就不同了。
从借花献佛直接变成了挖自已的肉,自然就笑不出来了。
这种感觉,这种落差,还不如当初就花他自已三万两银子送这份礼呢。
同样纠结的还有霍美玉。
她见到几个哥哥都能去公中支取三万两,自已也是十分意动。
然而二哥取的那三万两,是为她买了头面的,要说起来,她也算是得了三万两的。
但是这头面是二哥送的,理应不算在她头上的。
如果不去要那三万两,就好像是自已花钱买了这套红珊瑚头面,可若是再去要,又显得过于贪心。
思来想去,三万两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霍美玉还是在老五要完钱的第二天早上去了春山居。
反正她也时常会在早上去陪文氏用早膳,此时过去也不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