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浑噩噩地刚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一身宫装的老女人,拿着手里的剪子,眸带厌恶地围坐在她的身后,不停地捣鼓着,她先是颇为迷惑地愣了愣神,恍惚间,她看到那人那般精明的眉眼,还以为是娘身边的兰嬷
叶清兰这边没那么好过,到了此时依旧被关在柴房里的叶清晚显然也并没有好到哪儿去。
“诶,我说你们这一大群人围在这里都干什么呢?不知道新郎倌儿的轿子都到府门里来了么?再不走,你们这是想要抗旨不成?”宫里专程派来的嬷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夸张地扭着肥腰颇为嫌弃地说着,哼,叶家的女儿,可还是真没一个好货色!上梁不正下梁歪,在她眼里,也不过如此罢了!
“再说了,兰儿。赏花宴那日,娘对你一番苦口婆心的,能为你说的,做的,都早已为你打点好一切了。可是,谁曾想,这一切都要怪礼部尚书府那群贱人!居然胆敢反咬一口!你放心,兰儿,你嫁过去之后,做娘的定不会替咱们的兰儿请饶了他们的!兰儿……”
“娘知道你的心事……”三姨娘刚开口,便见她轻蹙着眉,无奈地叹了声,“郡王妃之位,咱们的兰儿竟被外面的那些歹人欺负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定是做不成了。但好在,你这样宽慰地想,二房那贱女人的女儿,同样也没好到哪儿去不是么?”
叶清兰僵硬的手指微动了动,然而,她面上的神色,仍旧无动于衷。
“小姐……”丫鬟颤抖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唤了她一声,随后给站在一旁浑身打扮得喜气洋洋的三姨娘交换了个眼色。三姨娘会意地点了点头,婀娜着身姿三两步飘了过来,仿若宽慰似的,轻拍了拍她的肩,柔柔唤了声,“兰儿……”
叶清兰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坐在梳妆镜旁,而侍立在她身后的一干丫鬟婆子们,则是早已为她准备好了今日成亲之时要用到的红妆。琉璃鬓花,凤冠霞帔,该有的排场,可真是什么都没有少。
天曜帝京,左相府
听罢她的话,丫鬟只得犹犹豫豫地搀扶她起身,半晌之后,他们一行人终是踱步到了崇国公府透着几分诡异气息的花厅。
“咳,咳!无,无……无碍!”一阵折腾之后,老夫人终是稍稍缓过了堵在胸口里的那股气,她不安地闭着眸子,饮下了身旁丫鬟递过来的那碗清水,这才缓缓起身道:“走吧,今日是崇儿大喜的日子!千万莫要让旁人为了老身这种事情,给耽误了咱们府里的正经事儿!”
“老夫……夫人!你怎么了?老夫人!可千万别下奴婢!”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夫人的胸口便急急地喘了两口气,她紧紧地抓住搀着她的丫鬟的那只小手,生生留下一抹血痕。
“怎么?可是……咳咳,少爷那边,出了何事?”老夫人不安地揉了揉胸口,稍稍缓解之后,眸带担忧的向那人问着,“不,不是。是老爷派小人过来传话,说是吩咐咱们府里所有的人,在新娘过府之后,要到祠堂里祭祭祖,烧烧香……”
“老夫人!”然而,就在这时,崇国公府里的侍卫急匆匆地从另一边跑了过来,满是焦急地对她唤道。
“唉,但愿如此。”老夫人听罢,轻轻叹了口气,正欲习惯性地摸一摸戴在手腕儿上的佛珠,可就在这时她浑浊的眼神不知想起了什么,猛地一变!
“放心吧,老夫人,老爷可是一大早就命人去小公子那边,着人吩咐准备着了。估计少爷这就快出来了,老夫人您根本就不用担心。”丫鬟低垂着头,拉着她满是寒凉之气的手,宽慰地劝解道。
老夫人一大早心神不宁的从院子里迈步出来,被一旁侍立着的丫鬟好生搀扶着,她不禁伸手疲惫地揉了揉眉眼,不耐地问道:“崇儿那边伺候的人都收拾得怎么样了?要是再不快点儿,这吉时都快过了!”
这这这……哪里还是霸王?分明就是专门祸害他们天曜帝京百姓小女儿家的色中饿魔嘛!这崇国公府要不是据说今日会有太后娘娘的到场,恐怕就连今日参宴的文武百官都恨不得人人避而远之。
更是把叶家的两位千金,当着众人的面,浑然不顾地给玷污了!
那话说来也真是让人叹息,本以为天曜帝京的最难惹的小霸王总算是走了一个,这也算是老天开眼,为民除害了。可是,谁曾料,明明都死过一次的人,竟然会在赏花宴上诈尸!
这番喜庆的打扮,倒是让围观的百姓不自觉地对比起那日的白幡高挂,门庭的冷冷清清。
一夜的时间,沙漏里的流沙匆匆已逝,天曜帝京的崇国公府,今日可谓真是张灯结彩,大红铺地!
它暗地里幽怨地瞪了君卿一眼,“啾啾”地叫着,身子从旁一窜,顿时如同火红的流光一般猛地消失在了宫夙夜的视线。
而此时,趴在窗边儿的火火在君卿倒在宫夙夜怀里的那一刻,终是一个没忍住,悄悄地伸出了利爪,刚要纵身蹿出,却被宫夙夜那陡然扫过来的凌厉眸光,弄得它小小的身子,被吓得立时抖了几抖。
她粉色的舌头被他热情地邀来共舞,她刚开始还不适地想要推拒,可不过须臾,宫夙夜就已经把那双缠绕在他腰间的纤手,举过了君卿的头顶。
“你干什么……唔!”君卿这里的一声惊呼还未出口,便已被宫夙夜尽数地吞进了那绯色的薄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