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霜知道,这种时候她越平静就越危险。
他摇头道:“西王金母救了他……是我自作主张。”
白琅觉得很费解,明明是志趣相近的人,为什么跟白言霜交流起来会这么困难?她在魔境呆了这么久,再也没见过一个比他还难懂的人。跟他比起来,连稚女命都显得正常些。
“为什么?”她用尽一切耐心问道。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白言霜答道,“既然他设计折流之死,取而代之。那现在折流回来,他也该从这个位置上下去。”
白琅听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前辈真诰已经用生命诠释了“剑不能同时用三把”这个真理,她还没有吸取教训。前有琢玉暗害折流,后有白言霜刺杀琢玉,他们三个这么玩下去,神选还怎么打?
白琅觉得自己必须想办法调解矛盾了。
“我觉得吧……唉……”她憋了半天没憋出话,“你怎么做到的?他都没还手……”
白言霜垂眸道:“不是没还手,是不能还手。我用了结契之权。”
白琅又没话说了。
过了好久,久到禹息机、狐越女、沈砚师成排躲在窗后偷看,钟飞虎和慕娇娥也快来了。
“我……”白言霜似乎终于想好要开口了,“以后再说吧。”
白琅一口气没上来,压着怒火把他拉走了。
她走到没人的地方,强硬地道:“不能以后说,就现在说,现在!马上!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想着对祚器下手?祚器有什么好?这么危险,谁想杀我都会先杀祚器……真搞不懂你们。”
白言霜静静地说:“就当我是为肃清隐患出手伤人吧……请谕主责罚。”
“责罚……”白琅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这段时间我会留在府上照顾琢玉,你如果有什么想说的,随时可以找我。”
“嗯。”白言霜应了声,白琅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白琅在城主府留下来了。
大长老每日派人将需要处理的公务送来,白琅粗略做了一下指示,再分发下去进行细化。大长老抱怨了几次,说琢玉养病,他们太忙,希望白琅从十绝境道场提拔合适的人上来,分担一下工作量。
白琅也头痛得不行,她光是盯着白言霜就要心力交瘁了。
白言霜真的是很好的人,安静温和,秉直持正,待人接物都挑不出错,是剑修中的完美典范。比起折流这种社交废物,琢玉这种千面反骨,还有微生涟这种听不进人话的要好一万倍。
所以白琅就不懂了,他怎么永远是最难搞定的那一个。
“爹。”这天,白琅又跑来跟白言霜谈心,“你是我亲爹行吗?你把心里的想法跟我说说吧,我真猜不到。”
白言霜看了她一眼:“已经说过了。”
白琅拉着他不放。
“我只是……”白言霜顿了顿,“你并不喜欢琢玉。”
“我也不喜欢你对他下杀手。”
“他留在我们这边,迟早会生变,不如抢先将他铲除。你不想脏手,我却并不在意。”
白琅想要辩解,但白言霜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言言已经被他毁了,我不能再让他碰你。”
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