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绶带,锦香囊,原来如今上京姑娘们时兴在香囊上绣上些精致图案,再送给心仪之人。若是对方收下回礼,便是两情相悦了。
楚昭昭恍然,盯着绣花针半晌,顿觉私生子要香囊的真实目的。
他脑子里不装正经东西,一靠近就揉她脸拍她腰恐吓她的,实则就是很痴迷她,处心积虑要她香囊,其实就是想私藏她的东西吧?
楚昭昭身后好像有根得意尾巴翘起来,又忘却在船上的恐惧,觉得那私生子也不过如此了。
楚昭昭什么都想要最好的排场,那多点人喜欢她也是应该的。
不就是个香囊,她再大发慈悲送他点别的,他总能安分守已些,别再出来害人了。
至于婚约,楚昭昭总觉得还有斡旋余地。
她想,她去找楚策宁问问看。
皇子登基动荡不安那段时间,是长乐始终同楚策宁站在一块,尽管她自已也害怕得不行,却也会梗着脖子端出受宠公主的姿态去护着楚策宁。
贵妃病逝的那段时间,也是楚策宁守在浑浑噩噩的长乐身边,引着她走过那段时间。
楚昭昭是个孤儿。她没怎么感受过亲情血缘所有的温情,可只是这样回想一下,她也天真觉得能从楚策宁身上得到一点温暖,她自已从前没尝过的暖意。
她进宫还不忘给齐妃送了件玉面观音,在殿里才坐下李公公便殷勤过来,让宫女承上她素日爱喝的甜露与御厨新做的点心。
“殿下不知,您上次病后陛下总记挂着您,”李公公放下拂尘亲自来给她添茶,“只是政事繁忙不得空,只能用些小玩意去哄殿下开心。”
宫里的赏赐总是流水般往楚昭昭府上送,这也是为什么如今有了楚莹楚昭昭身份也并未一落千丈的缘故,帝王的宠爱众人都看在眼里的。
楚昭昭抿一口茶,压低声音:“李公公,你偷偷告诉本宫。”
“皇兄是不是对楚莹很好,比对本宫都好?”
“哎呦,您可真是折煞奴才。”李公公把腰再弯些,“荣淑公主现在还禁足没出来,陛下打小对您的疼爱您还不比奴才清楚些么。”
楚昭昭安心些,一会要说的话也更有底气。楚策宁还没忙完,她就闲闲靠在小榻上拨弄瓶中牡丹,窗棂外斜透进的暖意落在她头顶,照得唇边发丝都透明。
楚策宁背手走近时望见这一幕,他静默的眼幽深,食指在唇上压了下示意宫女们安静退开,静静看着楚昭昭这般天真模样。
自上次宫宴后朝廷局势混乱,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见她,过了个夏天她人反倒养得清瘦。从前楚策宁刻意不看,如今目光再落在她勾翘眼尾和小巧鼻子上,方能确定他们确实不像。
理智燃得噼啪。
没有血缘连着,曾在怨毒血腥中依靠过的那段日子也是真的,分秒如胎衣裹着他同楚昭昭的呼吸,让楚昭昭在尔虞我诈中如此信任他依靠他。
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他们更亲近。
想起探子关于宣王府的事,楚策宁瞳孔晦涩了些。
楚昭昭这才看见一身明黄龙袍的楚策宁,犹豫下从榻上下来开口:“皇兄。”
楚策宁见她不复往日亲昵模样,圆润猫儿似的眼有些怯的望过来,心中戾气更甚了些。
他不免回想起楚昭昭从前踹他骂他,冷冷叫他滚的模样。
楚策宁叹口气,上前很温和注视着她:“怎的还同皇兄生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