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他笑了一下。
「你要失望了,我实在命硬,老天不收。」
戚承明用手捂住脸。
「其实那天下午已经要决定手术了,谁知出了那种事。你知道吗,裴昭给他妹妹下跪了。」他顿了顿,「我真是第一次见一个人能着急到那种程度。不断用他妹妹的手打自己,说什么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为难你,你真的经不起一点刺激了。」
我喉咙干得紧,却仍快意地笑出声来。
「然后呢?」
「这下子裴昭和他那个妹妹是彻底离心了,姐你算是解决了最大的隐患。然后他把我打了一顿,逼着我捐骨髓。」
戚承明说完这些,突然哽咽起来。
「姐,我是一时鬼迷心窍,你还能原谅我吗?」
病床隔得不远,我伸手就能抓住他的手。
「有什么好怪你的,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弟弟。」
戚承明回握住我。
「你要好好的,姐。现在戚氏由裴昭打理,他知道你不放心。等你好了,你还是戚氏的决策人。」
我有些动容。
「他去哪了?」
「这个时候应该在求神拜佛吧,每个周末雷打不动。」
手术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裴昭和我都没有话说,他总是把嘴唇抿成一条线。固执地坐在病床前,用水果刀削苹果。
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法,苹果皮不削断,病人就能好起来。
所以裴昭一直和苹果较劲。
他把一连串的皮提溜起来,满意地左看右看。然后削一小块苹果塞我嘴里,剩下的只能自己吃掉。半个月的时间吃了快有几十斤。
明明是无神论者,现在不仅诚心诚意地去求神拜佛。连苹果代表平平安安,一定要吃光这种话也深信不疑。
我笑话他傻了,裴昭就反驳。
「你才是傻子,能在一个人身上折腾八年!」他说着,在床边坐下,眼神湿润。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手术前一天裴昭去买了戒指,我的手指已经细到戴不住戒指了,活像干枯的树枝。
裴昭就往戒指上缠线,继而絮絮叨叨。
「其实你走的那天我就觉得不对劲,你在的时候不觉得,等你把东西都收拾走了我才发现我的生活里布满了你的影子。我喝杯水会想起你,吃个饭也会想起你,就连洗澡都能看见那只死蠢的鸭子。」
裴昭盯着我笑了笑。
「我当时就在想你一定是故意的,你等着我受不了去找你。你知道吗,其实我都习惯了,你每次说要走,最多十天就会出现。所以我等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