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背影被夜色缓慢吞噬,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偌大的夜,只余树叶沙沙作响之声。
半晌,辛遇听到宜从心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说实话,刚才他的注意力几乎都在身边的宜从心身上,那边的一男一女说话声音低,又带着口音,他没太听清楚。
只是,就算有些不明所以,辛遇也能看出来那个女人受了委屈,并不情愿和那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在一起。
可宜从心又为何叹气呢?
难道宜从心喜欢那个男人?
一念至此,辛遇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半晌,他才试探地问道:“你认识那两个人?”
宜从心低垂着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哪怕她并不在意宜彩婷,可刚才看见的一幕,她还是感到了一阵刺痛。
又刺痛又闷堵。
今天晚饭时,宜从心忽然想到养父生前似乎提起过——当年捡到她时,也就只有三岁多点儿,她身上有一个手工制作的小布包,布包里头放着一些东西。
养父想着那些是关于她身份的信物,就一直没扔。
也不知那布包如今还在不在家里。
多想无益,宜从心决定直接找养母问问,没准还留着呢。
她虽然暂时没有精力去寻找亲生父母,可拿到那些信物,总归是好的。
谁承想,她还没走到养母家,就看到那两人互相拉扯的一幕。
更没想到的是,辛遇居然也来了。
宜从心好半天才想起回答辛遇的话。
“那个女孩,是我养父家的女儿。走吧,咱们也回去吧。”
辛遇感觉到宜从心并不是在为那个男人叹息,而是为那个女孩。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忽而想到,既然宜从心有养父,她为什么不在养父家里住着,反而搬到了什么都没有的后山上呢?
他想不明白,也就直接问了。
不知为何,关于宜从心,他总想了解更多。
宜从心回头遥遥望了一眼山上的某个角落,那里是曾经的家。
她将眼神默默移开,幽幽地,又平静地低声道:“养父去世了,我被家里逼嫁,就从家里跑了出来。”
辛遇神色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