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行凶者到达房间后,才会有恃无恐喝酒和播放音乐,甚至洗浴,这是分工谋杀。”我深吸一口气说。
“不全然是,行凶者做那些事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等待。”景承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墙上的血字。“在古罗马共和时期,惩罚性杀人是带有羞辱性的,要求从肉体和精神层面达到双层摧残,比如我们古代的凌迟同样也是这种性质,行凶者进入房间的时候受害者还处于昏迷,行凶者是在等待受害者以最清醒的状态接受处决。”
我面色低沉久久说不出话,后面的事我大致已经猜到,处决的刑台被挑选在女儿的房间,观察者穿好雨衣之后躺到女儿的床上,然后行凶者再一一把受害人拖到女儿卧室,在观察者的观看中,行凶者处决了男女屋主。
女儿因为被药物控制,在不能反抗和动弹的情况下目睹了惨绝人寰一切,她虽然在肉体上没有受到伤害,但精神上却遭遇极大的创伤,喷涌的鲜血溅落在床上,温暖的潮湿浸透女儿的衣衫,她能感受到父母血液的温度在她肌肤上慢慢冰冷。
剩下的我已经经历过一次,女儿在阳光中看见房间里的罪恶和血腥,这一次黑暗战胜了光明,行凶者在她麻木的恐惧中尽情的摧残和折磨她。
整个过程持续到17日的早上七点,变态的凶手把拨通的报警电话放在她耳边,我从电话里听到她长时间无力而绝望的细微抽泣,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她恐怕已经崩溃,甚至连嘶喊求救的意志也没有。
最后行凶者和观察者挟持走女儿,离开的时候再次清洗干净身体,并且把折叠好的带有血迹的雨衣放在门口。
“观察者在案发现场观察者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所以我只能分析出行凶者的心理画像。”景承说。
我颓然的坐到椅子上,用力搓揉疲惫不堪的脸,声音是低沉无力:“行凶者是最善于隐藏的怪物,如今又多了一个不留任何痕迹的观察者,就凭现在掌握的线索,想要找到这两个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嗜血是怪物的天性,你以为这样的邪恶只有一次?”
“还会有凶案发生?!”我顿时大吃一惊。
“行凶者和观察者之间的配合还并不默契,应该是第一次狩猎,但一旦让怪物尝到血腥的味道,它们会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会看见更阴暗的邪恶。”
“你怎么知道这是第一次行凶?”我连忙追问。
“年龄。”景承脱口而出。“行凶者的年龄在24-26岁之间,这刚好是一个怪物初露狰狞的年龄,行凶者体会到嗜血的快感,从此以后,怪物的欲望就只有生命和鲜血能填补。”
“年龄?!”我把椅子往前拖靠近床上的景承。“你对行凶者的心理画像中有一点我很疑惑,身高、性格和特质以及习惯能分析出来,可年龄?你凭什么能判定行凶者的年龄?”
景承转头看着我说,人是具有可塑性的,最佳的塑造阶段是童年时期,产生的影响会形成思维最终演变成性格,所以人的性格都是在童年时期形成,但人在童年的时候执行力不够。
中年和老年时期,因为已经建立了自己的意识形态,满足现状成为常态因此不容易被动摇,不愿意也不会去改变固有的思维模式。
只有24-26岁这个阶段,刚刚拥有自己独立的支配能力,包括经济、社交和意愿,童年可以依靠父母,中老年依靠自己,而中间这个过渡时期会让人迷茫和空虚,极度的缺乏精神层面的填充。
因此这个时期才是人最佳的塑造阶段,如果有一个在精神上强大到你无法抵御和反抗的人试图影响你,若是心智薄弱,很快就会沦陷和被同化,从而在短时间内重新建立价值观和世界观。
“不管这个精神导师是光明还是黑暗,一旦被征服,精神导师的意志和思想以及行为都会在这个人身上得到延续,光明会塑造出崇高和伟大,而黑暗……”景承停顿了一下,重新看向留在墙上的血字。“一个怪物便就此诞生!”
“这个行凶者一直在被引导?”我若有所思点点头。“难道就是那个观察者?”
“留在墙上的血字是凯撒的名言,在古罗马共和时期已经出现完善的法律体系,对于惩罚和处决有很严谨的流程,行凶者和观察者都属于执行者,而真正能决定惩罚对象和方式的是元老院,而凯撒大帝是独裁,因此主导者只有一个。”
“在这两个凶手的背后,还有一个策划这一切的人!”我大吃一惊。
“这是一个黑暗世界生物链中顶级的怪物,主导和布置了这一切,在这个生死游戏中你要打败的也是它。”景承点点头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