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渊心中一直以来的沉重,压抑再压抑,终究无法释放,深爱的人就在眼前,她爱的,却不再是自己。
“你的萧之夜,难道不比现在的我更残忍可怖吗?”君无渊此言,慕灼华无言以对,君无渊接着说道:“你倒是说说,你记忆里的君无渊是什么样子?是在别人剑下无力抵抗的我,还是甘心带着这无用的凡人躯壳,苟活于世的我?”
慕灼华摇头道:“不,你君无渊,本就是魔。”
君无渊听后,一阵心痛,苦笑道:“是啊,在遇见慕灼华之前,我君无渊本就是个魔!”
说罢,转身,走出这房间。太多话没办法说出口,太多事无从解释,心中再苦,也只能默默的受着,不甘心,又能如何?
慕灼华,你可记得,几千年前的魔界少尊君无渊,是怎样的嗜血凶残?他曾为那个被称为上神的女子舍弃背叛了多少?又是怎样撕心裂肺轰轰烈烈的爱过,最后无悔的陪着她一同死去?
慕灼华愣在那里,随即脑海中一阵回想,慢慢的拼凑着零碎的记忆。
回忆中,月光下,那银发玄袍的修长身影,立于山巅,一张俊美的面孔,高傲且冷峻,但看向她时,却是满眼的深情。
回忆中,他带着她,坐在一只黑色鸟兽身上,翱翔九天,看遍世间美景,游遍南山北海。
那是她曾无悔相随之人,那种铭心刻骨,那种撕心裂肺,那时,有多爱……
可今生,无论如何,他们都回不去了!
大王寿宴之日马上就要到了,整个王宫都忙碌起来,为那一天的每一个细节细心准备着。偏殿之中的众人精神也紧张起来,毕竟御前表演不同于平常,大家抵住心理上的压力,勤奋的练习着。
可属于燕绣舞坊的堂中却是一片闲散之气,大家打牌的打牌,闲聊的闲聊,丝毫没有压抑感,反而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放松。
慕灼华发觉这两天都没有看见君无渊,心中不免有些纳闷。有了上次的教训,她不再敢出去寻找,深知君无渊的实力,此次倒也并未有太多担心。
看着若芊在一旁一脸满足的拿着针线绣出一个精致的荷包,慕灼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若芊发觉,看过来,对着慕灼华笑了笑:“怎么?你对这个感兴趣吗?”
慕灼华摇头叹道:“我对针线一窍不通,只是看你舞姿绝美,手也这么巧,有些羡慕。”
若芊面上笑了笑,心中黯然:慕灼华啊,你可知道,我才是真正的羡慕你!
虽心中生疼,若芊面上却依然微笑,只是这笑,扯得实在勉强。
面前女子是萧之夜深爱之人,她本该嫉妒,该恨,却是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
是她太傻,苦苦守了他那么多年,明明心痛的紧,又偏要逞强,信誓旦旦的帮他保护他心爱的女子。
想起自己就要在这玉瓦锦窗红墙内生活,若芊便心生忧愁。因为从此以后,怕是连见他一面,都成奢望。这王宫,她早就该来的,为了帮助卫战和王后达成目标。是她一再找借口拖延,那时她只想,若萧之夜肯带她远走高飞,该有多好?而待愿望落空,再去拖延,已经没有意义了。
君无渊忽然走进屋内,拉起慕灼华向外走去。慕灼华一愣:“怎么了?”
君无渊面色凝重,拉起慕灼华走到暗处,趁着没人注意,揽住慕灼华,快速跃起,向着某一处疾奔而去:“跟我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