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口恶气,唐时面上显然是志得意满:“赐哥,依我看,他们那帮人平日里无恶不作,早就该教训了。”
许赐兴致乏乏,只不咸不淡地轻“嗯”。
唐时眼泪汪汪地紧锁许赐:“话说,赐哥,你实在是对我太好了,知道他们今天以多欺少害我被打,你晚上就特意跑来替我找场子,我真是太感动了。”
许赐一僵。
好一会儿才慢慢扭脖子,撇头看向这实诚的傻孩子。
真正的目的,他自个都还在琢磨呢。
唐时倒好,一骨碌全往自个身上揽了。
唐时揉了揉眼里飘进的灰尘:“赐哥,下回这种事还是叫上兄弟们一起吧,你别一个人来找他们,太危险了。”
唐时起初并不知晓许赐是来二中,他也是晚自习开小差,恰巧看到许赐急促从教室后门离去的背影,才喊人跑出紧紧跟上的。
其余众人纷纷附和。
“对啊,赐哥,以后有什么事,都喊上兄弟们一起吧。”
“赐哥,大家都知道你厉害,但是人多力量大嘛。”
“对啊,就像这次他们人多势众欺负唐时,要找回场面大家就该一起来!”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言语不一,含义却一致。
一帮小弟跟许赐也是高一才认识,个个都年轻气盛,满身的刺窝窝,见谁扎谁,幻想着能上演一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英雄梦。
偏许赐一来,比他们还行得狠霸得蛮,三两下便把他们制得服服帖帖。
跟久了他的兄弟都知道,许赐看着面冷轻狂,桀骜不驯。
但实则是刀子嘴豆腐心,为人仗义,回回他们有困难时最先站出的总是许赐。
故而他们才对许赐的吩咐说一不二,言听计从,皆是基于真心尊崇。
听闻几人杂七杂八的话语,许赐脚步一滞,一一扫过面皮浸着傻气的几人。
他微抿的唇线忽地一松,眼里拢上一抹笑意,嗤笑:“少他妈跟老子矫情,下次拖上你们几个垫背就是。”
唐时本想咧嘴笑,结果弧度大了又突然扯到伤口,“嘶”地一痛,他才只得慢慢说:“好好,就怕赐哥偷偷摸摸一个人,不喊我们。”
“对,垫背也记得拉上我们。”
“赐哥今天可是自己说的,下回可千万别忘了。”
“赐哥这话,我都用小本本记录了,没在怕!”
许赐颇为嫌弃地睇了众人几眼。
啧,这群人的脑子,果然是蠢得没救了。
许赐双手复而插回兜里,懒洋洋说道:“一个个干愣着干嘛,吃夜宵去啊,我请客。”
“爽欸,吃夜宵去。”
“要我说,今天一定得喝上几箱啊。”
“等下来几个人帮我一起把赐哥灌倒啊,我一个人可是解决不掉,他那酒量,啧。”
“哈哈哈,真有你的,敢当赐哥面挖他墙脚……那就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
一群少年的高声笑语,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一腔孤勇,飘飘扬扬,被风絮传出老远。
*
许赐从回忆里抽过神时,才发现林落已近到他身前,只一步之遥。
想必是跑得急了,她气息稍稍不稳:“这么晚了,你怎么来找我了?”
话音刚落,她就捂着鼻子后退了小半步,笃定说:“你喝酒了。”
“还抽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