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算什么,随意掠夺,从不由己。”
“这世上最重要的,是权利。”
“只有站上云巅,位极人臣,才能掌握生杀大权。”
“我想让谁死,谁就得死,不得忤逆违抗。”
“不,你说的不对。”
唐怀柔想反驳,可声音就像卡在嗓子里了,苍白的唇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她下意识觉得谢奉之太极端了,可结合他的经历,再想到他日后的作为,反驳的话就这么消失了。
“婶婶觉得我说的不对?”
谢奉之从身下掏出一团津满鲜血的杂草,扔到她跟前。
“那你告诉我,怎样才是对的?”
“谢家为何沦落到这种地步,你能回答我么?”
“许褚为何这样对我,他为何如此肆意横行?”
“若我和他互换,你以为我会如何待他?”
“婶婶,权利在你眼里到底意味着什么,你真的明白吗?回答我。
她回答不了。
唐怀柔的思维仍停留在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纪。
纵然她吃透史书,耳闻黑暗,却从未真正体会过。
今天发生的事,许褚的所作所为,还有谢奉之的这些话,给唐怀柔狠狠的上了一课。
不管是官场还是什么,只要别人想搞你,就算无错可挑,也照样会给你。
无中生有,造谣生事,断章取义,歪曲事实,还有那令人闻声色变的文字狱。
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淹没了多少冤魂?
这些教训,还不够么?
谢家不是第一个,更不是最后一个。
唐怀柔红肿的双眼逐渐被泪水浸透,滴滴落下,她却努力扬起笑脸,重重点头。
“你说得对,只有站上最高点,才能掌握生杀大权。”
“我命由我,不由天。”
若真能位极人臣,哪怕是皇帝,要动他之前都得掂量再三。
“谢奉之,你要好好活着。”
唐怀柔跪下来,捧起他的脑袋,四目相对,泪水涟涟。
“你一定要活着走出去,以后东山再起。”
而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