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舒月突然把头埋下去,露出细长的一截颈,脑波和系统交流:我在酝酿感情。
抬头的时候,她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水雾,泫然欲泣,却又拼命忍着伤心,那么的脆弱,好像随时都能被人折断的风中将要凋零的残花。
系统一噎,陆则川也跟着一怔。
颜舒月忍着眼酸,一颗豆大的泪顺着面颊低落到他的手背,滚烫的温度,陆则川的手微微一紧,表情看不出是焦躁,还是愧疚。
他的内心竟然有点波动了。
毕竟是他的妻子,即使不喜欢她,两个人曾经在一个屋檐下住过。
很快陆则川又制止了这种想法,颜舒月楚楚落泪的模样,分明是想引起他的同情,他不会再上当了,接下来颜舒月肯定想以此为契机,让他稍稍心软,暂且打消离婚的主意。
这种挽回男人的手段,在他的身上,颜舒月已经用过许多回。此次居然闹到了自杀住院的地步,陆则川实在觉得无法理解面前的女人。甚至感到陌生。
倘若今天也不能签下离婚协议,他考虑与她分居一段时间,久而久之就能冷却她的一些心思。可能要打一场持久战。
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颜舒月将离婚协议接了过去,细弱的手腕一转,手指捏住衣袖,抬起手臂,抹一抹眼角的泪,颜舒月还是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清泪,两只眼睛红通通的,特别无助、可怜。
但她还是笑着,笑得如同阳光般明媚。
颜舒月把离婚协议铺在病床上,回眸和他说:“你有带着笔在身上吗?借我一下。”
陆则川还是微微一怔,西装外套口袋里夹了一支钢笔,他取下来给她。
颜舒月接到手心里,打开盖帽,对着姓名那一栏毫不犹豫地准备签下她的大名。
“等等。”即将落笔的一刹那,陆则川出声阻止了她。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颜舒月会这么乖乖地签字?
可能真的有诈。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颜舒月咬了太多次的陆则川,莫名发现自己有了疑心病,凝视颜舒月片刻,她也抬起头,还是那张楚楚可怜的脸,眨着漂亮深邃的眼眸:“怎么了?”
陆则川还是不敢确信,光他以前稍微和颜舒月提出了离婚的意思,她都要一哭二闹三上吊,这……还是当初那个闹得要全世界都知道,如果他敢负她,她随时会有一百种死法来对付的颜舒月吗?
陆则川微微皱了眉,颜舒月说道:“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签了。”
她甚至都不关心财产分割的问题,从刚刚将协议接到手中之后,颜舒月没有问过一句相关的内容。
陆则川心里的矛盾越来越深了,她握着笔的姿势很漂亮,半跪在病床之前,侧颜在白炽灯下,睫毛轻垂,在眼睑下投下一圈扇形的阴影。
他的注目下,笔触刚刚写了“颜”这个字的半边偏旁,陆则川立马走上前,伸手一抽,离婚协议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颜舒月抬起头,眼里还有迷蒙的水雾,他生得很高大,站在面前,垂着眼眸,古古怪怪地打量她。
有时候陆则川是真的搞不懂颜舒月在想什么,起码这一次,她又成功了。
“这件事等你病好了以后,再说吧。”留下这句话,陆则川抬起手臂看腕表,时间不早了,公司里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他也没有再在医院里逗留。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很快在门口消失不见,系统讶然了半天。
半天之后,才有所反应:什么情况???宿主,你……难道有特殊的魅惑技能?
颜舒月微微一笑,必要的时候,眼泪确实是女人很好的武器。
她神色惬意地回复:没有呀,我只是利用原主的性情,让故事的男主人公产生了疑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