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效仿老谢的样子满口答应下来,表示会马上帮曾女士联系驱邪事宜,又问她什么时候能来泰国。曾女士说,她可以告几天假,随时都能来。我给方刚打去电话,让他预约沙拉武里那位鲁士维打师父的施法时间。方刚回复说从三天后到六七天之内都行。
就这样,五天后曾女士又来到曼谷机场。再次看到她的时候,表情又不同了,曾女士神色憔悴。估计因为这个事,她儿子也没少埋怨。我对曾女士说:沙拉武里距离曼谷不远,我们乘大巴车很快就到了。
曾女士流下眼泪:田老板,你可得帮我解决好啊,不然我回去没脸见儿子和儿媳啦!我安慰她把心放宽,什么事都有解决的方法,就看你找没找对路子。我先让她在附近的银行取出十八万泰铢随身带着,又赶到沙拉武里。
方刚早就坐在BRT车站的长椅上等我,我对曾女士说: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人就是方刚先生,著名泰国华人灵媒,认识很多厉害的高僧和法师,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曾女士欣喜地说太好了,等走近的时候,看到方刚穿得花里胡哨,又是金链子又是纹身墨镜,曾女士眼里又露出几分怀疑之色。我知道她肯定在想,这人是灵媒还是流氓,怎么打扮成这样——
没等我开口介绍,方刚伸出手,我心想这老哥什么时候学的社交礼仪,这么客气呢?就笑着说:这么熟还握手啊?
握什么手。给钱。方刚撇着嘴。
我看了一眼曾女士,心想还没互相介绍就要钱,是不是太着急了。人家能付吗?方刚这是怎么了,缺钱用?
我生怕曾女士不高兴,只好无奈地低声说:大哥,连鲁士维打的面都没见,也没施法,怎么让客户付钱?
方刚瞪着我:装什么糊涂?我说的是那四张心咒图片,总共一千泰铢!我这才明白过来,悻悻地掏出一张千元泰铢的钞票交给他,方刚不高兴地扯过钱,收进衬衫胸前的口袋,站起身走到曾女士面前,和她握了握手。【。】我互相简单介绍几句,就朝路边方刚的旧皮卡走去。
走的时候,方刚还说以后付钱的事一定要主动,别让他总是催。我说:谁知道你记得这么清楚?这点儿小钱我早就忘了。
方刚边走边用夹着雪茄的手点着我的脑袋:再告诉你一句用钱买不来的话,对生意人来讲。钱没有大小之分,只有心眼才分大小,懂了吗,田老板?我笑着连连点头。
我看到曾女士落在后面,就慢走几步来到她身边,方刚掏钥匙开车门的时候,曾女士低声问:田老板,这个人可不可靠啊,我看怎么像黑社会似的,这么凶?我笑着说他这人就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习惯就好了。
开车来到鲁士维打的家,在沙拉武里西北部一个乡村公寓,前厅是露天的,有不少善信正在接受灌顶。鲁士维打身披虎皮衣,盘腿坐在法坛中,十几人排着队,有个男青年戴着虎头帽,正在地中央连蹦带跳地没完。曾女士不解地问:这是什么意思,泰国也有跳大神的吗?
方刚嗤地笑出来,我连忙解释,告诉她这叫鲁士灌顶,能去除人的霉运、负能量和病痛,还能增强体质。曾女士问什么价钱,我说大概合到两千元人民币左右每次。她说:那我做这个行吗?
那只是个有病治病、无病强身的法事项目,你这种情况,鲁士灌顶已经没法解决了。我回答。曾女士哦了声,脸上露出几分遗憾。
坐在旁边看着排除的七八名善信逐个做灌顶,曾女士问我这些人为什么反应不同,有哭有闹,有自己打自己,还有疯跑的。我说体内病灶越多,业障越大,反应就越激烈。曾女士点点头,表情复杂,我估计她肯定在想要是我去灌顶得什么反应。
傍晚时分,善信们都各自离开,鲁士维打取下鲁士帽交给徒弟,方刚走上去和徒弟低声说了几句,徒弟点点头,带着我们三人进了法室。
法室里放着很多尊布周像,有高有矮,鲁士维打师父盘腿坐在法坛前,上下打量着曾女士,转头问方刚:她是不是杀过很多人?记讨助亡。
方刚告诉她曾女士的情况,鲁士维打脸色缓和了些,我猜他肯定是感应到曾女士身上的强大怨气,会不会把她当成女杀手了。鲁士维打对徒弟说了几句话。徒弟从放在墙角的箱子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口袋,掏出两团沾着不少异物的经线,都看不出线的本来颜色了。
鲁士维打的徒弟对方刚说:这是捆尸经线,曾经用来捆一具自焚而死的男尸,解下来的时候沾着一些皮肉,有引灵作用。一会儿师父要用它把这位女士赤裸的身体捆住,让她接受那些阴灵的报复。
我把这些话转告给曾女士,她脸色大变,立刻表示反对:施法也就算了,让我把衣服全都脱光,这怎么能行?
方刚说:这是师父的要求,又不是想占你便宜,你自己考虑吧,不同意的话现在就可以回去。气氛顿时搞得很僵,我从中协调,最后鲁士维打称可以保留内衣裤。就这样,曾女士脱得只剩下胸罩和内裤,让徒弟把那团经线在她身上从头缠到脚,再紧闭双眼,平躺在法室中央。
开始施法,鲁士维打把虎头鲁士帽戴好,先是站在曾女士体侧,手持法拍,在旁边的法盆中沾了些清水,一边念诵经咒,一边不停地洒在曾女士身上。
几分钟后,曾女士似乎表现出很不舒服的样子,身体慢慢扭动,还想侧身。方刚在旁边说:尽量不要动!曾女士连连咳嗽,越咳越厉害,嘴里还吐出水泡,就和她以前描述的孙子出生的死状一样。这种场景我见过不少了,心想肯定是那些被曾女士当年扼杀过的婴灵来找她报复,但不知道会不会让曾女士也死掉,还是只吓唬吓唬?
曾女士吐的水泡很多,脸也憋得通红,身体开始剧烈抽搐,有徒弟从旁边拿过一块呈五角形的黑色佛牌,平放于曾女士小腹。几分钟后,曾女士慢慢恢复平静,我正在想,是不是就这样结束了的时候,却看到曾女士又开始发出嗯嗯的声音,但嘴却紧闭着。
我能猜出这是被人捂死之前的情形,果然,曾女士的脸从涨红变成紫黑色,眼睛也睁开了,瞪得都快要冒出来,额头全是汗。鲁士维打由站改坐,盘腿坐在曾女士面前,伸出双手平放在她脸上几十公分的位置。曾女士身体就像动不了似的,只扭动和抽搐,几分钟后,她圆睁着眼睛不动了,脸涨得就像紫黑色的茄子,看起来很恐怖。
我急得看着方刚,心说是不是死了?方刚也向鲁士维打投去疑惑的目光,鲁士维打根本没理我们,继续念诵经咒,双手在曾女士身上来回移动。
忽然,曾女士的嘴微微张开,发出类似蛇吐信子的那种咝咝声。鲁士维打再用法拍将清水洒在她脸上,曾女士的脸色缓和了些,我的心这才放下,可没过两分钟,她又仰起头,舌头吐出来,状极痛苦地左右扭着脸,我惊愕地看到她脖子上开始有淡淡的印痕,而且还越来越深。
要不是亲眼所见,这一切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只后悔当初没用手机给录下来。曾女士舌头吐得老长,我估计以前那种上吊而死的人,无非也就是这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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