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个时候,他们丢全无还手之力。
褚浔阳也是心焦不已,“师公和母亲既然是已经落到了他的手里,他势必分外小心,想必轻易不会让我们找到,而且——”
褚浔阳说这一顿,又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屋子,“总不能一直叫父亲就这么昏睡下去吧!”
延陵君闻言,突然狠狠的闭了下眼,无比懊恼又自嘲的恨声道:“这一切都要怪我,是我太轻敌了,我一直没有戳破他的身份,原是为了留着他去和十二舅舅之间自相残杀的,没承想,最后却是透明反被聪明误,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反而叫他给逼进了死角了!”
“这怎么能怪你?”褚浔阳亦是心里发苦,忍不住的遗憾,“母亲的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有人能顺藤摸瓜的寻到烈焰谷来都不足为奇,可是谁能想到居然会牵连出母亲的事情来,现在也不知道她和师公都怎么样了!”
千算万算,只是因为提前谁也没能料想到风清茉的行踪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的突然暴露,无疑——
她的存在,成了荣氏父子身上最薄弱的突破口,轻易就能让他们这一群人都全无还手之力。
延陵君这个时候也是心急如焚,但是荣显扬已经放错大乱,这个节骨眼上,他却不得不强作镇定。
这个时候,两个人也都没什么心思交流,只彼此沉默的静立不动。
好在是延陵老头儿常年鼓捣这些东西,这烈焰谷里的药材准备充足,又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桔红才把煎好的药捧着送了进来。
“主子,药煎好了!”
“嗯!”延陵君略一颔首,“进去吧!”
“是!”
桔红应了,捧了药碗往里走,延陵君却没跟进去。
褚浔阳也知道他在这件事上十分的为难,略一思忖,就主动走过去道:“你也不要再多想了,横竖事情都已经是这样了,如果只有我们两个,都还凡事好说,可是现在的关键是父亲,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就干脆想个长远的法子——”
用金针封了荣显扬的昏睡穴,这毕竟不是长远之计,褚浔阳的意思是如果延陵君怕他会控制不住情绪,最好是直接对他用药,让他直接睡上一段时间,直接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再唤他。
为今之计,哪怕只为了荣显扬的身体考虑,这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延陵君从远处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之后却是断然摇头道:“不了!”
褚浔阳微微诧异,不由的皱了下眉头。
延陵君的唇角弯起一抹浅淡的笑容,抬臂将她揽入怀中,让她的额头抵在自己的肩头,轻轻的抱了抱,然后才慢慢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父亲着想,可越是因为事关母亲,我就越是不能替他擅自自主,就算前途未卜,但是不管是吉是凶,也都还是要让他直接参与的好。”
那个人之所以会这么做,分明就是存了孤注一掷的心思,但凡是他要事败,那么就算只为了解恨,能拉来垫背的人自然也是多一个就算一个的。
风清茉和延陵老头儿那边的情况未明,他们的安全,谁都保证不了,怎么都要做好两手准备——
如果他们能控制住最终的局面还好,否则——
就算现在能让荣显扬睡着,回头等他醒来,听到的是比现在更可怕的噩耗,他也一定渡不过这一劫去。
这其中利害,褚浔阳也很清楚,只是荣显扬和她之间毕竟割了一重,她不好随便替对方拿主意罢了。
“嗯!”褚浔阳点点头,手指点在延陵君的胸口,“你也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糟,父亲和母亲两个人之间,即使再如何的艰难,他们也都熬过来了,后面的情况再糟糕,也不见得就会糟到哪里去!”
延陵君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轻声的唤她,“芯宝!”
“嗯?”褚浔阳浅浅的应了声,但是随后他却就又没了声音。
褚浔阳等了片刻,心里奇怪,就干脆推开了他臂弯,直起身子和他对视,“你有话要和我说?”
延陵君近距离的看着她,唇角弯起的那一个笑容并不似往常那般张扬明媚,反而淡漠的若即若离,有种朦胧的极不真实的感觉。
褚浔阳皱着眉头看他,又过了好一会儿,延陵君方才说道:“你跟着我,会不会觉得很委屈?”
这个人的脸皮之厚,首屈一指,并且一直都不拘小节惯了,关于两人身份的问题,从一开始就摆在那里,如果他真是因为褚浔阳是下嫁而入了心,当初就不会那么不遗余力的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