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一直带着满足且喜悦的笑容,只眼底的目光深刻又认真的说道:“从一个月前就开始折腾,我以为你早就厌烦了。”
“那你呢?你烦不烦?”褚浔阳反问。
在这房里顶着满头珠钗玉环坐了半天,确实是压的脖子都要僵了。
她索性也不再强撑着,干脆往前一扑,靠了延陵君的肩膀来支撑重量,然后自他颈边扬起脸,看着他,戏谑的反问道。
“你说呢?”延陵君垂眸去看她近在咫尺的娇颜,只觉得这红烛高照之下已经将她的美渲染到了无法超越的极致。
褚浔阳只随性的靠在他身边,她神态慵懒又透着点儿俏皮。
他抬手点点她的鼻尖,“你明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了,要不是为了这一天,何苦要随你折腾这么久?”
褚浔阳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想了想,然后就含笑说道:“可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大婚。”
她不说她自己有多期待这一场盛世婚礼,但这条路,却是两个人一起选择的路。
也许这一路走来,延陵君比她倾注了更多用心和努力,可她——
却并不是完全被动接受的那一个。
这——
同时也是她心甘情愿选择的路。
这一句隐晦的话,甚至于称不上告白的告白,落在耳朵里,延陵君的心里突然莫名的一阵震动。
他是喜欢她,爱惨了她,所以更多的时候都会患得患失,甚至会隐隐的忧虑,怕是自己的步步紧逼给她的枷锁,让她不得已的来到自己身边。
何况在她身后还一直都站着一个褚琪枫,哪怕是今天已经把这个正式的名分拿到手,心里也始终都觉得小心翼翼的。
可是直到这一刻,听她这样的一句话他才知道——
这一路走来,一直在努力磨合两人关系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她在他身边,并不只是孩子气的图新鲜,她是真的有认真的思索过权衡过才做下了这样的决定。
这一刻,心里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前所未有的满足,延陵君的手指在她眉尾蹭了蹭,“今天累不累?”
“脖子都压弯了!”褚浔阳笑道,没骨头一样的靠在他身上,开始抬手去拆凤冠。
但是她这一身嫁衣实在冗繁,手脚都伸展不利索,摸索了半天也没取下来。
延陵君无奈,压下她的手,替她取下凤冠放在一旁,褚浔阳却是终于没了耐性,直接干脆的将头上剩下的拆换累赘全部大把的抓下来。
出去负累,满头青丝倾泻而下,落在大红的嫁衣上,颜色强烈的反差之下就更显得她微微扬起的脸庞神采飞扬,瑰美而生动。
她的下巴抵在延陵君的肩头,微眯了眼睛仰头看他的时候,浅浅的呼吸就刚好扑在他的脸颊上。
这样近距离的注视之下,又对上她迷离潋滟的一双眸子,延陵君几乎立刻就要把持不住。
“芯宝——”他的喉结抖动了一下,声音也沙哑低沉的厉害,语气中却满满的都是无奈,“先去沐浴吧,我帮你把妆容卸掉!”
这个丫头,这样看着她的时候,那神态慵懒魅惑的像个妖精一样。
强迫自己别过眼去,延陵君就要抱了她起身去旁边的净房。
褚浔阳倒是很乖的由他抱着走,双臂就势缠在他脑后,却不想延陵君才刚起身,她却忽而狡黠一笑,忽而拉低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唇上火辣辣的突然就烧成一片。
延陵君的身体一僵,本来就在勉强维持的自制力就在那一瞬间完全的崩溃瓦解。
他脚下步子一顿,几乎是出于下意识的反应就张嘴含住了女子温软芳香的唇瓣。
褚浔阳的微眯的眼睛里透出一抹得逞一般的明亮笑意,搂着他的脖子和他纠缠。
延陵君脚下一个踉跄,想要退回去都来不及,揽住她腿弯的手直觉的就想去搂她的腰肢,手臂一滑,褚浔阳就从他的臂弯里落地。
他便将她拢在怀里,继续把这一个吻的余温燃烧到最炙热。
两个人的唇舌纠缠,有一种火热且甜腻的气氛不住的升温。
门口的窗纸上映着的两个丫头的影子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褚浔阳以眼角的余光瞥见,脚下轻轻的转了个方向,带着延陵君一起往旁边的角落里退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