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有陌生人来了。
那厢姜花推开殿门,道:“嗯。……殿内多病气,药味儿也浓重得很。侧妃行过礼便走吧。”
太子妃闻声,心头狠狠一跳。
侧妃?
来的是谁?
薛清茵问:“太子妃得的是什么病啊?”
姜花道:“带下之症。”
所谓带下,便是指带脉以下的妇科病。
“东宫医官昏聩无能至此吗?竟连带下之症也治不好?”薛清茵又问。
姜花神色淡淡:“非是医官无能。带下之症自古便棘手得很,因此而死去的女子不知有多少。身份贵重也抵不住病痛的折磨。”
这姜花倒是没撒谎。
薛清茵也知道古代医疗水平低下。尤其是妇科圣手少之又少。
女子病了,哪个会请男大夫到家中来诊病呢?
还是女医太少了。
以至于许多女子一旦滑胎、月经不正,又或是有产后的病痛,多数都只能生生等死。
知道是一回事,薛清茵嘴上还是发出了无知的声音:“治不好自然是医官的过错,难不成还是太子妃的错,错不该生这样的病吗?还是你们东宫中人待人太过宽厚。我也有旧疾在身,府中御医断不敢说不能治的话。我看不止是你们太子妃,就连太子也该多换几个御医瞧才是……”
姜花的嘴角抽了抽。
这侧妃仗着宣王宠爱,好生嚣张。
“侧妃有所不知,宫中的御医都是有定数的。哪几个是东宫用的,哪几个是陛下用的,又哪几个是后妃、太后用的。不能轻易乱了规矩。宣王府到底是在宫外,若一个诊治不成,还可再换乡野大夫。但宫中的贵人,能用那乡野间的人吗?侧妃以后还是莫要说这样的话了,只怕外头的人听了会取笑侧妃不懂规矩。”姜花不急不缓地道。
就差没直接讽刺薛清茵胸大无脑了。
太子妃的唇边都不由漫起一点苦笑。
姜花的段数实在高出太多,要糊弄住这位侧妃,恐怕是轻而易举。
却听薛清茵轻哼一声,不屑地道:“所以说你只能当奴婢呢。”
姜花脸色又青了青:“侧妃何出此言?”
薛清茵得意道:“要换大夫有何难?请圣上下旨就是了。”
姜花无语。
你当陛下下旨是发大白菜呢?这样容易的?
薛清茵道:“父皇是个慈和之人,一定会同意的。明日,不,今日我就去同父皇说。”
姜花更无语了。
你有没有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啊?你是个侧妃啊。你想见就见到陛下?还胆敢口称“父皇”!
薛清茵却还挑拣上了。
她咂咂嘴道:“若是父皇抽不出闲暇来……”
姜花心下冷笑。一定是抽不出来的。
薛清茵语气一转道:“那我便去找祖母吧。”
姜花忍不住了:“祖母?”薛家的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