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静默无言,只有束华策偶尔发出几声难耐的痛呼,时暮垂着眸问他,“华中人?”
束华策摇头,轻声说:“在外面生活。”
“你家里人呢?”
束华策看起来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良久才对孙燃说,“……都不在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头也不敢抬,白着一张脸往时暮怀里躲,像是被勾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时暮按着他受伤的腿,冷淡说:“别乱动。”
华南第一医院。
束华策老实待在时暮怀里,鲜血滴答了一路,服务台的护士一脸淡定,见怪不怪进行登记。
“麻烦您摘一下面罩,核实身份。”
“我…我帮你摘……”不等时暮回应,束华策已经先一步揭了他的面罩。
护士呆滞两秒,声音柔和下去,“医生五分钟后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打前台电话。”
“谢谢。”时暮偏头看向一侧的孙燃,“带上信息卡。”
“哦…哦!”孙燃接上护士的信息卡跟上时暮,礼貌和教养克制着他不去点评别人的外貌,却克制不住转动的眼睛。
怀里那位就不一样了。
“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时暮看了束华策一眼,没轻没重放到病床上,戴上面罩转身就要走。
“时暮哥哥,谢谢你救了我。”
「谢谢你救了我」
原本关于小潮逐渐模糊的记忆因束华策一句话再次变得鲜活,时暮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床上的束华策,“你没有去处,想留下吗。”
束华策睁大眼睛,好一会才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想。”
“配合治疗,明天我会再来。”说完时暮离开病房,倚在门边的孙燃看了眼病床上的束华策,转身跟到时暮身后。
“记得地址吗。”
孙燃立刻反应过来他是在问什么,飞快应了声,“记得。”
“带我去。”
孙燃一路上狂踩油门,7:45抵达地址上记录的山中客公寓。
一栋小三层的居民楼,建筑老旧,夹在一片普遍五层以上的楼房中,不太好找。
孙燃的车停在最外面的道上,隐约能看到山中客的牌子,先一步送达的物资车就停在他们前面。
时暮先一步下车,巷子里出来个梳着脏辫,脸上有片骇人青色胎记的少年,面貌却没因那片胎记变得难看,穿的衣服都是当下流行的款,反而透出痞帅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