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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弛野抬手推开砸进背上的石板,拍了拍淮香的脸,又去听心跳,确认淮香还活着,脱力躺倒在一旁。
极光旅团一众人灰头土脸从碎石堆里钻出,用力揪出插进身体的钢板碎石。
申文芝看向一侧的年朝,她分明记得在那一片混乱中,有一大堆钢筋卷着砖石铺天盖地砸向了年朝,可年朝看上去并未受伤。
不等她细细回想,只见年朝原地起跳。
尘雾中冲出个身影,稳当接住无力坠落的时暮。
浓重的血腥气浸透了时暮,他像个彻底坏掉的漂亮人偶难以动弹。
嘘嘘睁着抬眸看了眼年朝,眼前的身影已经很模糊,只能看到那抹白色的发。
“…年朝…好冷……”
声音微不可闻,年朝紧紧抱着时暮,看向撕裂的天际,看向那一抹透过气层的光。
那是属于太阳的光。
连续的跃进,跃出深坑,最后停在一栋高高的、废弃的楼房上。
年朝小心翼翼将时暮搂在怀里,缓缓坐下。
时暮看着头顶那抹与往日灰白不同的色彩,靠在年朝胸前淡淡扬起笑,发出虚弱的气声。
“是天空对不对,真正的…天空。”
“嗯。”年朝哑着声音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看日出?”
“要。”时暮小声应着贴在年朝颈窝,和他一同看向曙光渐起的东方,平静迎接最后的死亡。
原来太阳升得那么慢,时暮模糊地想着。
滚烫的温度落在时暮侧脸。
恍然间,时暮在年朝怀里坐起,用尽力气抬着手去抹那滴眼泪。
“…不哭……”
啪嗒,时暮的手无力滑落,搭在年朝肩上。
时暮蹙着眉感受指尖的湿滑,是来自年朝背后的血。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时暮倏地冒出一股力气,伸手向下摸去。
时暮摸到一片空洞,面积很大,就像……七年前在华西贯穿年朝身体的钢筋团那么大。
这一瞬时暮仿佛听到声年朝藏在唇齿间的痛呼。
他的手很快被年朝拉回来,那一幕就像是时暮的错觉一样,年朝抱着他亲了亲,温声提醒时暮一起看日出。
年朝的伤口没有复原,那是致命伤。
时暮的声音颤起来,“你受伤了…年朝,你受伤了。”
年朝单手缚着时暮乱动的手,不断在他眼尾眼睫落下吻,告诉他,“别怕。”
黎明的那一抹光是寒冷刺骨的,深深扎进时暮心里,时暮会怕什么呢,他连死亡都不再畏惧,他怕的只有年朝离他而去。
时暮偏头避开即将落在唇上的亲吻,他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可他没有办法躲开,他早就耗尽最后的力气,年朝轻易便将他控制,不容拒绝地吻上时暮。
深藏年朝体内的那抹红一直在,在红光外围居然还附着着一层白。
所剩无几的朱雀之力从唇间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