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着自己因为在红旗林场学习时练出的腹肌,再看看左手虎口处的那块纹身。卫燃重新抬起头,眯着眼睛琢磨着当初在那个被称为钟楼的废弃监狱里,戈尔曼说让自己树起的希望。
那么自己的希望是什么?或者说,自己的理想是什么?
稍有些迷茫的卫燃将全身都沉进了温泉池子里,开始思考这个回归本心的问题。
显然,那个藏着无数秘密的金属本子算是一份最坚挺的希望,但却绝对不是自己的理想。
赚足够多的钱?
这想法在一开始便被卫燃踢出了脑子,自己如今虽然算不上富翁,但至少能算个有钱人。如果只是为了赚钱,即便不凭借那金属本子,单单在红旗林场学到的东西,以及积攒的人脉就已经足够了。
可如果目标不是赚钱,那该是什么?屏住呼吸的卫燃继续思考着这个问题。
名气吗?
自己已经是毛子官方博物馆的名誉顾问了,甚至有可能成为那家博物馆真正的历史顾问,后者虽然看起来不如前者,但却是对他专业能力的肯定,而不仅仅只是自己捐赠了一张照片换来的福利。
或许做个知名且专业的历史学者也不错。。。
莫名的,他想起了在战场上曾经结识的那些朋友,想起了斯大林格勒战场上,那个一直在他心里像跟刺一样牢牢扎根的小姑娘,想起了她被手榴弹炸成碎片的蓝色毯子。继而又想起了死守藤县的李鹤仙、想起了化名参军的李随安。
“哗啦!”
卫燃从水池中冒出头,在剧烈的喘息换气中,内心已经有了新的目标,同时也给金属本子里积攒的那些底片想好了新的用处。
“看来以后要对时光电影制片厂的事情稍微上点心了。。。”卫燃喃喃自语的嘀咕了一句,将毛巾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泡够了温泉,他暗自琢磨着是不是建议季马或者穗穗以后给这里的毛子安排个搓澡培训,毕竟这些五大三粗身强力壮的毛子,不当个搓澡工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裹着厚实的浴巾跑回了自己的玻璃房子,卫燃重新冲了个澡让自己暖和起来,随后拉上窗帘躺在了松软大大床上。
转眼第二天一大早,当他睡醒的时候,那些游客们早已经在导游和猎人们的带领下开始了各自的活动。
而隔壁的穗穗竟然装模作样的换了身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华夏古装,在不远处的空地上铺了一块厚实的鹿皮毯子,一本正经的用带来的古琴弹奏着不知名的曲子。而在她的附近,除了摆着一个装在稳定器上的单反,还有不少正在围观的人。
直等到一曲终了,卫燃这才好奇的问道,“你这是作什么妖呢?”
“你才作妖呢!”
穗穗收起单反,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要多拍点儿素材拿来当宣传资料,这样下次假期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多招点儿人。”
不等卫燃说些什么,穗穗顺手又把手里那床古琴递给了卫燃,同时嘴上挑衅道,“你呢?学会仙翁操了没有?我可是已经学会好几首曲子了。”
“我可没有你清闲,哪有功夫学琴?”
卫燃想都不想的推诿道,他唯一会的那一曲广陵散已经足够自己充门面用了,自然也就不会把时间继续浪费在学琴上面。
没给穗穗继续说话的机会,卫燃扫了眼在一边看热闹的戈尔曼和安娜老师,转移话题说道,“不过你这拿个破单反拍也太业余了,我倒是可以给你们弄点专业的人和设备来正经拍一个。”
“这还业余?这可是我最好的镜头和相机了,连拾音器都是我花大价钱买的。”
穗穗看了眼装在稳定器上的单反相机,还没等再说些什么,同样在旁边看热闹的戈尔牵着狗子走过来笑着说道,“确实有些业余。”
“怎么又是你。。。”
穗穗用汉语明目张胆的嘀咕了一句,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昨天是谁逼着卫燃从飞机上跳下去的。虽然幸好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自己也和米莎以及开飞机的安娜道了歉,而且卫燃也用各种理由进行了解释,但她心里的不舒服却是难免的。
不过,戈尔曼却像是没看出来似的,伸手从兜里摸出一张烫金的名片递给穗穗,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时光电影制片厂的厂长戈尔曼,时光电影制片厂你肯定知道吧?维克多还是我们制片厂的大股东呢。”
穗穗接过对方递来的名片,扭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笑意盈盈的卫燃,最终还是礼貌的点点头。
时光电影制片厂她当然知道,早在成立之初,她就从自己的老妈那里听说了。甚至昨天晚上她还问过卫燃,可惜,这听起来就高大上的制片厂,从卫燃的嘴里冒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了婚庆广告公司一样的存在。
“我们有专业的拍摄器材和团队”
戈尔曼同样看了眼卫燃,这才笑眯眯的继续说道,“我可以让制片厂的工作人员带着专业设备过来给你重新拍一个宣传视频,就当是为昨天的事情道歉怎么样?”
“额。。。”穗穗下意识的再次看向了卫燃,让一家电影制片厂来给自己拍宣传视频,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太隆重了?
同样一脸错愕的还有卫燃,他确实想让制片厂的人过来拍个宣传视频,毕竟红旗林场也算这两座营地的绝对控股人。甚至为此,他都做好了被达丽娅老师宰一刀的准备。但他却没想到,戈尔曼这老家伙竟然会朝穗穗道歉,这可绝对不是他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