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江家,又想起傅德生说的话,惊得我整个人都顿了一下,这些天各种压力付诸在我身上,弄得我也是身心俱疲。
傅瑾陌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他问我怎么了。看向他疲惫的眉心,和略微有点皱的衬衫,我知道他从中转圜也是为难。我隐瞒了傅德生对我说重话放狠话的事实,摇了摇头有些颓然的说,没事,就是在医院住久了想到要出去有点害怕而已。
傅瑾陌笑了,他说有我呢你怕什么,我也跟着笑,是啊有他呢,可是天知道正是因为有他我才能一次次陷入危险中呢。
这些内心深处的情绪我都没有讲出来,说实话当他说到江家对自己仇人全都那么狠的时候我是害怕了的,我早就吓得打消了离开了这座天然屏障的念头,我早把自立门户的信念放在了心里,我相信我自己一定会成功,等那时候想做什么都不迟。
至于其他的我不愿多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忍戳破那些事实,不忍拿那些东西来伤害我,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也不忍心戳破如今这个表象,不忍我们之间难得的温存下揭开丑陋的外衣。
我想起傅德生走之前说的那些话,他说我要是聪明人的话,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是聪明人吗?我苦涩的望向傅瑾陌的脸,不敢挑破那些传闻,我装作不知道似的,只能扯起嘴角没话找话的勉强笑着说:“在医院里封闭久了,就是出去了怕不习惯而已,不过你放心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一定会尽快适应的。”
“你能这样想就好。”傅瑾陌重重的舒了一口气,他捉住我的手放在他手心里摩挲,一脸的怜爱:“除了自己的事,其他的一切,无论任何人对你说要你做什么你都不要在意,知道了吗。”
并不在意是吗?即使江家把事情的源头强加在我身上?我在心里咆哮着,然而,我却并不敢将这个令人心碎的问题抛出来。
“我长得并不美。”我的手指无意识的在他胳膊上刮着,半真半假的撒娇似的说道。“要你半辈子都对着我这样的脸,你真的不会厌倦我吗?”
“又问这种蠢问题了。”他宠溺的在我脸上抚了抚,他另一只手牵着我,一脸宠爱。“别想那么多了,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初见的那个样子,无论你遭遇了多少困境,我都会尽我所能的一如既往的站在你身后的。”
我有些伤感,又有些情动,我勉强笑着说:“我有点饿了,我想吃抹茶蛋糕。很早以前就想吃的,然而我一直没有吃上蛋糕。”
“小馋猫。”他点了点我的嘴唇,然后出去了。
我听到一声咔嗒的关门声,然后,那个男人就不见了。
我站在楼上窗户那往下看,没多久就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一边走路一边打电话,很快就又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起身来去了洗手间洗了个冷水脸,将自己略微有些红肿的眼皮用冷水给拍了一下,希望能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傅瑾陌拿着蛋糕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床上躺了好一会了,他买了很多种口味,林林总总的摆满了一小桌子,他说我可以慢慢吃。
他要喂我,我没让,我拿了小勺子,小口小口的自己吃,吃着吃着,不时抬头来看看他。我吃着甜得发腻的蛋糕,我告诉自己,生活并没有那么苦,生活是甜的。
我很快就吃饱了,他帮我收拾完残局,然后回来在我身边坐下。
我催他回去休息,我说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我说我这里一个人就可以了,他也不肯,他固执的说最后一夜就要跟我在一起,明天一早就去办出院手续。
他用力将我一带,就将我整个上半身搂在怀里,姿势有些尴尬,我的胸部被迫紧紧的贴着他,我们的心脏就这样重叠在一起,隔着衣服我都能清晰的感觉得到身上灼热的温度。
他抬手扣在我后脑勺上,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压着我的脑袋往他跟前一凑,蜻蜓点水般的在我唇上啄了一口,低声道:“陆舒,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这里。”
这一刻,我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我只知道,我的心都要融化了。
我没有继续再跟他作着说我不需要陪伴,事实上,我真的很需要陪伴,一个人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我现在这么个脆弱的时候。
无论是插科打诨还是什么,他始终没提起半点跟外面风声有关的事,当我试探性的提起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江媛希有没有受到惩罚的时候,他也只微笑着迅速就转移了话题:“这些事情明天你自然就知道了,现在你就不用多想,也不要多问。”
他叫我不要多问,我就真的没有多问,毕竟,我并不是就着一个问题死缠着不放的女人。
他在这里耗了一段时间,陪我说笑,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上了我的病床,两个人挤在1。2米宽的床上,他半搂着我。
床头的灯关了,黑暗里,只听到我们彼此清浅的呼吸声,他大概是真的累了,他很快便沉沉睡去,发出淡淡的鼾声。
我越想睡越睡不着,或者是不敢睡,不知何时模模糊糊睁开眼睛,只看到皎洁月光下,旁边的男人,白皙的毫无攻击力的睡颜。恩,睡着了,才是安静的他。
就在我准备拿过手机看看的时候,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一条陌生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