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房间里是地板,不会着凉的,快去!”
“是!”
等一切都弄完,正好谢部长从一楼上来了,他看了看房间,得知刘副主席自己要睡床垫,觉得这条件太差了,想让俄方给刘副主席再找个地方。
“首长,怎么也得给您张大床吧!这条件,还不如海军的招待所呢!”
“我们是来工作的!不是来享受的!”刘副主席挥挥手,坚决不同意,“这条件怎么了?比起当年打游击战的时候,不知道好多少倍了!”
刘副主席1929年就参加革命,31年当了红军,参加过鄂豫皖苏区历次反“围剿”战役和长征。抗战的时候,他在129师,后来又调到冀南军区和冀鲁豫军区、第六军分区,全国解放时,已经是第十军副政治委员。多年的枪林弹雨,成就了他钢铁般的意志,和对物质生活的极度轻视。
第二天一早,刘副主席率领中方代表团和俄方团长,政府副总理谢尔久科夫开始谈判。刘副主席坐在中间,谢部长、朱部长、龙镇海和翻译分列两边。
老将军不怒自威,气场极大。俄方从团长到成员,对他都有几分忌惮。虽然谢尔久科夫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但谁都看得出来,面对刘副主席,俄国人多少有点不自在。
“我这次来,是为了扫清两国在苏-27飞机生产线和发动机大修线引进谈判中的一些障碍,”刘副主席的开场白很直接,“我已经80岁了,希望您别让我空着手回去。”
“能和老将军谈判,是我的荣幸!”谢尔久科夫说,“我们双方都希望谈判能顺利进行,我相信您不会空着手回去。”
“首先,让我们确定一下项目谈判的前提条件。”刘副主席放下眼镜,“苏-27我们已经买了24架,现在为了引进生产线,我们可以再买一定数量的苏-27,表示我方的诚意,但是这个数量不可能太多。”
谢尔久科夫很坦率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你们可能以为我们是为了省钱,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贵方,不是这么一回事。”一听这话,在场的俄方人员都很惊奇,于是很想听听刘副主席怎么解释。
刘副主席放下手中的一些资料,直接对谢尔久科夫说:“中国是个大国,中国空军的发展有自己的规划,这里面就包括各类飞机的数量和用途。对苏-27这样的重型制空战斗机,我们的需求是有限的,不可能太多,这一点,我想贵国空军也一样。”
这话真诚实在,几乎无法反驳。很简单,重型机贵,就连财大气粗的美国,也是重型的F-15和轻型的F-16搭配,至于俄罗斯,是苏-27和米格-29搭配。中国和苏-27搭配的歼-10,当时正在紧锣密鼓地研制,所以,单纯的制空型苏-27,中国空军有个240架左右足够。现代空战可不是二战,动不动上百架飞机缠斗。朝鲜战争时期米格-15和F-86百架左右规模的战斗,算是大规模空战的绝唱了。
俄方代表团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听刘副主席发言。好像他不是来谈判的,是来演讲的。
龙镇海仔细观察着刘副主席说话时的神态,老将军丝毫没有咄咄逼人的神情,看着像一位老爷爷在跟你聊天,但是所说的话逻辑严密,合情合理,找不出破绽,对场面的把控能力极强,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他的观点,或者说,心悦诚服,用这个词来形容最贴切。
“中方也已经开始和贵国商量引进苏-30的事宜,就是发展对地攻击能力,弥补苏-27纯制空战斗机的不足。”刘副主席透露的这一消息,在场的很多人还不知道,“可总盘子就那么大,苏-27买多了,苏-30就会少,朝三暮四的道理,我想您也明白。问题的关键不是钱,而是中国不需要那么多纯制空的苏-27。”
谢尔久科夫听完刘副主席的话,表示完全赞同,“那将军阁下,中方打算买多少苏-27的成品?告诉我一个数字吧。”
刘副主席做了一个手势,“24架,一个团,这一点,我们没有变过。不是预算不变,而是装备规划不变。”
“这一点我完全理解,”谢尔久科夫说,“可是将军阁下,24架对我们来说,实在太少。何况上一批的付款方式又很特别,我们也很为难。”
“我也理解。”刘副主席笑了笑,“所谓为了表示诚意,第二批24架,中方将全部采用现汇,也就是美元支付。”
俄方代表团一听,立刻议论纷纷。24架现汇,即便按上次合同的价格,也是14亿美元了。这对几乎全靠石油和军火出口养活自己的俄罗斯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谢尔久科夫似乎被打动了,“我们将认真考虑您的提议。”
经过两天的谈判,俄方接受了刘副主席几乎所有的提议。第二批苏-27整机24架,全部美元支付,合同文本完全按照首批苏-27引进的合同来。生产线规模为200架,5年建成,打通生产线散件数量不超过15架。最后只剩总价、付款方式和进度没有定。
中方代表团欢欣鼓舞,在钦佩老将军的同时,也都开始准备庆贺了。
没想到刘副主席很严肃的说了一句:“没到手的东西,都不算数。下个月在北京的最后谈判,还会有变数,你们要有准备!”
老将军毕竟经历的风雨多,1个月后的北京,最后一次谈判,让双方都经历了一次过山车似的局面。
差半点就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