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徐骁心中更是凄然。
他先是长叹了一声,而后微微吐出一口浊气道:
“既然已经将人送出去了,你为什么又要回来犯险呢?”
“你以为我是让你豁出性命去保那个无用之人的吗?!”
齐奉年闻言,眼中神情愈发坚定,他抬头直视徐骁,而此时不知不觉间,他对徐骁也换了个称谓。
“义父,我龙骧卫的职责便是守护徐家。少将军虽……虽有不足,但他毕竟是徐家血脉,我等怎能弃他于不顾?”
“况且,”齐奉年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等身为军人,自当以国家兴亡、家族荣辱为己任。”
“苟且偷生,非我所愿,亦非龙骧卫之风骨。”
“此战虽险,但只要能护得少将军周全,纵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
“而义父对我有抚育之恩,提拔之义。孩儿又怎能不顾义父安危,苟且偷生呢?”
徐骁听完齐奉年的话语,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看着面前的齐奉年,再一想到徐松那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模样,徐骁就不禁感到一阵心痛和失望。
“唉,”徐骁再次长叹一声,“奉年啊,徐松……他若能有你一半的担当和勇气,我徐家何愁不兴?”
齐奉年闻言,只是默默低头,没有再多言。
“罢了,”徐骁挥了挥手,示意齐奉年起身。
“奉年,老夫如今蛊毒未散,再加上这敌兵围困,料想已无生路。明日一战,你不必护卫老夫,我命你带着龙骧卫死命脱困。”
“若是能出去,日后辅佐我孙儿平安,承继我这并肩王位,这九泉之下,我也就能够瞑目了。”
“义父,您权且放心,有孩儿在,定能保您安然无恙!”
听罢,徐骁仍是重重的摇了摇头。
兵困于此,他自知大势已去。
如今再去强求更多,也是无用。
“奉年,今日我所说之话,便是军令,我若死后,料想平安无人护持,这松儿。。。。。。唉,奉年,你应该知道我心中忧虑才是啊!”
此时齐奉年这铁骨铮铮的男儿,眼中也不由噙满泪水。
随后,徐骁更是直接将帅印交到了他的手中。
齐奉年不敢推辞,只是此时心情却已然沉重到了极点。
齐奉年紧握着帅印,感觉沉甸甸的,不只是因为帅印本身的重量,更因为它承载的责任与使命。
他深知,这帅印一交,便是将徐家的未来,都将压在了他的肩上。
“义父,我……”
齐奉年欲言又止,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徐骁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欣慰也有无奈。
“奉年,不必多言。你从小便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品性、能力,我都心知肚明。将徐家和平安一并托付给你,我也放心,至于徐松,应尽的父子情分,我已尽到,日后他行事若有所阻,你也不必在乎老夫的颜面。”
说罢,徐骁缓缓站起身,走到帐门口,望着外面纷飞的战火,眼神逐渐变得深邃了起来。
“这世道艰难,想要立足于此,已是千难万难。但你记住,无论未来如何,都要守住徐家,都要为陛下守住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