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跟着船老大来到死者刘大强家里以后,很意外,并没有我太爷想象的那种愁云惨雾,一间敞亮的大瓦房,一个大院子,家里布置的井井有条,显然这刘大强的家境还算不错,家里边儿呢,没有老人孩子,只有一个小媳妇儿,年龄也就二十岁出头,模样长的还算不错,只是那脸上浓妆艳抹,眉梢略带狐媚,衣服也穿的花里胡哨,给我太爷的感觉,就跟青楼里那些姑娘差不多。
这时候,刘大强的尸体在院子里一块木板上放着,尸体上盖着一张破草席,那花俏的小媳妇儿正磕着瓜子儿在屋里跟几个老人商量着啥,估计是在商量怎么给刘大强办丧事吧。
船老大带着我太爷他们几个进屋以后,船老大直接跟那小媳妇和几个老人说了一下我太爷他们几个的来意。
那小媳妇儿跟几个老人听了,脸色都是一变。过去那些老百姓,谁都害怕招惹上这些东西,唯恐避之不及。
那花俏小媳妇儿当即扯起嗓子表态,“抬走吧,抬走吧,火烧刀砍,随你们便,只要这死鬼的不来家里胡闹就成。”
那几个老人一听小媳妇儿这话,有些不大乐意了,和那小媳妇拌起了嘴。
后来我太爷才知道,这刘大强十几岁时父母双亡,这几个老人是他们家族里的长辈。
几个老人对我太爷他们说,要验看刘大强的尸体,也用不着抬走,就在院儿里验看,当着众人的面验看,要是没啥问题,他们还要操持一下丧事,把刘大强埋进祖坟里,要是有问题,那就依着我太爷他们,尸体任由他们处置。
几个老人提出的建议倒也合情合理,但是却给我太爷他们出了个大难题,为啥呢,因为他们谁也确定不了刘大强这肚子里到底是一泡河水,还是一只河怪,用手一摁刘大强的肚子,硬邦邦的,里面好像是有东西,但是用手一摇,那圆滚滚的肚子里全是哗啦哗啦的水声,听着又好像没东西。我太爷还让王草鱼他们找来几根柳条,照着刘大强肚子上狠抽了几下,惹得那几个老人吹胡子瞪眼不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黔驴技穷以后,唯一能判断刘大强肚子里有没有问题的办法,恐怕就剩下开膛破肚了,划开肚皮一看,自见分晓,但是刘大强家族里这几个老家伙死活不同意。
在我们这里,讲究个死者为大,很多年轻人去世以后,族里那些长辈们吊丧的时候,还要对着死者的灵位磕头作揖。开膛破肚这种事,那是绝对不允许的。撇开我们这儿的传统习俗不说,就当时的大清律例而言,里面就有一条,是专门为保护这些死者尸体而设定的,亵渎尸体在当时也是重罪。
这条大清律例原本是乾隆帝为了给多尔衮平反而设的,不过很讽刺的是,乾隆帝设定的这条律例,无形中给他自己的太爷,也就是给清世祖顺治帝定了罪。众所周知的,清世祖顺治帝曾把多尔衮的尸体从坟冢里拖来枭首鞭尸,这可是**裸的亵渎尸体。或许乾隆帝怕这种枭首鞭尸的事再次发生,才设定了这条法规吧。
话说回来,此时此刻,不管是民间习俗,还是大清律例,撇开这些咱全都不说,就是这几个老人答应我太爷他们,我太爷他们几个也没胆子给刘大强的尸体开膛破肚,就连我太爷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狠人,面对刘大强那大肚子也蹙眉头。
最后,王草鱼把我太爷拉到一边儿,悄悄跟我太爷说:“秉守叔,咱管他们那么多干啥嘞,叫俺说,这事儿咱就别管咧,他们村里爱闹啥闹啥,只要咱村么事就中咧。”
我太爷对王草鱼说:“那死人肚子里要真有河怪,你敢保证这河怪不去咱村儿里闹?”
王草鱼听了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候,我太爷心里猛地一疼,像被人用锋利的刀子狠狠戳了一下似的,整个人的神色立即变得又伤感又悲痛。
为啥呢?因为我太爷这时候想起了我高祖父两年前私下教给他的一个秘术。
为啥想起这秘术我太爷心里就会发疼呢,因为这秘术是给孕妇肚子里的孩子看男女用的,隔着肚皮能看出孕妇怀的是男是女。这秘术的名字叫“圆真术”。
我此刻说这世上有隔着孕妇肚皮看出胎儿是男是女的秘术,各位可能不会相信,一定认为我在胡说,不过你们还别不信,我在这里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真有这种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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