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衍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护在她的后脑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眼中满是担忧和关切。光怪陆离的灯光映照在他的眼中,让他的瞳孔看上去有些色彩斑斓的感觉,可那深邃的黑瞳之中,却深深地映着她的倒影。
两个人靠的太近了,而且薛衍又微微低着头,让他们的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宋清歌怔怔的望着他的眼睛,而薛衍也低头凝望着她,这一刻显得隽永而静谧,耳边只能听到各自的呼吸声和清浅的江风。
宋清歌的心脏不知怎么的就加速起来,几秒钟之后,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薛衍慢慢朝她靠过来,而他眼中的自己也在渐渐放大。
她心里不停地叫着要推开他,可是她被他紧紧抱着,只觉得身体都变得有些僵硬了,像是被灌了水泥一样,完全动弹不得,只能感觉到薛衍的呼吸微微有些粗重。
就在薛衍下一秒就要吻到她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让两人皆是一怔,薛衍急忙松开了她,匆匆向后退了一步,仓皇的掩饰过眼中的动情。
宋清歌也是一脸的慌张,视线不知所措的到处飘着,都不知该看向哪里才好。
薛衍抬起拳头抵住下唇轻咳了一声,好半天才整理好思绪,掏出手机接了起来。
那边的魏莱立刻道:“大哥你是散步去西天取经了吗?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想起方才的一切,薛衍脸上染上了异样的绯红,有些别扭的说道:“就回去了。”
魏莱这才满意的笑了笑,末了还忍不住嗲声道:“baby,人家等你回来呦~”
薛衍:“……你还是别撒娇了,你撒手人寰都比撒娇好多了。”
挂了电话,两人脸上都有些难堪,半晌之后还是薛衍先开了口,“那个……车就在那边等着,我们回去吧。”
“啊,哦,好,好的。”宋清歌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垂下眼别扭的跟在他身后。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薛衍靠过来的一瞬间,她心里没来由的就产生了抗拒,可是因为太震惊了,身体完全动不了。除了战祁,她几乎没有和其他男人有过亲密的举动,也是因为这一次,她才猛然发现,对于战祁之外的男人,她竟然心理到身体都保持着一致的抵触。
想到这里,她忽然就有些害怕,难道这辈子,她真的就只能接受战祁一个男人吗……
*
因为薛衍那个莫名其妙的举动,宋清歌这一晚睡得很不好。
早餐依然是在百味园享用,她本以为魏莱昨天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今天应该会性质昂扬才对,可没想到在餐厅看到她才发现魏莱居然比她还要颓废,宛如一个废人。
趁着薛衍去取早餐的时候,她忍不住靠过去小声询问道:“你昨晚怎么样?”
“求别提。”魏莱叹了口气,摇头道:“我错了,我深深的错了。薛衍那简直就不是个男人,我这辈子唯一见过的一个面对女人穿着情趣内衣都能不为所动的人,怕是也就只有他了。他岂止是不为所动,甚至还能面不改色的拿浴袍过来给我穿上,然后还拿出了绳子。我靠,我看他拿绳子,以为他喜欢玩捆绑play,谁知道他居然然后再用被子把我裹紧,用绳子把我捆住!”
她越说越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忍不住靠过去对宋清歌疑惑道:“baby,你说他该不会是有什么怪癖吧?难道他是不举?还是说,他喜欢男人?”
宋清歌没来由的就想起了他昨晚那个吻,抽了抽嘴角道:“可能……他只是情绪不高吧。”
“也对,看样子攻略他不能用普通人的办法,下次我想办法订个情侣套房再说。”
宋清歌很想告诉她别说订情侣套房了,就是订总统套房都无济于事,可看她一脸的兴奋,她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第二天宋清歌跟着魏莱和薛衍见了不少国内外的旗袍设计师和爱好者,在会展自然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也因为见得越多,她对自己的作品就愈发的不自信了。
最后还是薛衍笑着安慰她,不过是一个会展而已,他们也不想着要得什么奖,只想让她多见见世面就足够了。
她这才知道,原来魏莱和薛衍之所以要参加这个会展,完全是为了她一个人在做准备,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心里就感到更加感激。
*
旗袍展是在上海会展中心展开的,第三天一早,宋清歌便跟着魏莱他们去了会场。
到底算是中国的一个精华,所以整个会场都被装扮得十分有民国风情,到场的女士们几乎都穿着形色各异的旗袍,长款的,短款的,格子的,碎花的,简直堪比世界上最全的旗袍展示了,宛如走进了民国年间大上海百乐门一样。
因为资质和身份不一样,所以宋清歌和未来也不是一组的,她是C组比较靠后的设计师,模特是一位又高又瘦的江南姑娘,叫幽幽。
幸好她从一开始设计的就是一款长到脚踝的旗袍,再加上幽幽个子很高,所以这款旗袍穿在幽幽身上十分合适。
旗袍是白色的蚕丝旗袍,上面用苏绣绣着几朵雪梅,倒是很有风情。而她自己则穿了一件很简单的短款旗袍,露出了两条腿,倒也显得她稍微高了一些。
没过多久,便有负责人进来叫模特们做准备,上台之前,幽幽又和她抱了一下,互相鼓励之后才登台。
长长的T台几乎看不到尽头,宋清歌紧张不安的站在最后,等着幽幽走回来之后牵着她出去,然后向所有的来宾们介绍她的设计理念。
T台的前面有着三个半圆形的花卉拱门,用了绿色的藤蔓和一些精细的花塑造成的,倒也很是精致曼妙。
宋清歌忐忑不安的搓着手站在后台,看着模特们带着设计师陆陆续续的回来,很快便到了幽幽。
走完一圈之后,幽幽便朝她走了过来,微笑着牵过她的手,向着T台走去,她努力的笑着,完全没有留意到台下那抹幽深晦暗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