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表情凝重,“银行的人来收房子,周氏股价暴跌是怎么回事?”
方慧‘奥’一声,神色轻松,“资金链崩了呗,这事应该怪你爸,谁让他那么相信骁宠炎。”
周周没什么具体情绪,“我打电话问爸爸。”
稳下心绪,方慧制止,“你爸爸还不知周氏的事,你要是告诉他,他得晕过去。”
“大妈,贷款的事您告诉过爸爸吗?依周氏生产模式,根本无需贷款。”
方慧轻叹一口气,“周周啊,你不懂做生意,说实话,这几年周氏一直靠银行贷款维系,流动资金束缚……你爸爸的公司,我占百分之七十股份,大妈来北京,能运作的资金都挪到这了……公司一时难以周转,我建议你爸冒着风险向银行再借一笔钱……没想到……”
周周抿抿唇,淡静道,“公司是您和爸爸的,您做事是不是得和爸爸商量一下?”
方慧笑笑,“你爸爸如今这状态,根本没法决策,大妈会全权处理。”
“大妈,您这是想毁了爸爸公司,全心全意打造您自己的公司。”
方慧叹息,“周周啊,别把大妈想的那么恶毒,这事,大妈早就计划好了……其实啊,周氏原不该陷入如此境地,都是骁宠炎,他恨你,一心想毁了周家呢,可惜啊,人死不能复生,连个替死鬼都没有了。”
周周漠漠捏紧电话,“你什么意思?”
方慧波澜不惊,“没什么意思,你来北京,大妈就这一句,其余的,不想说。”
瞬间错愕之后,周周垂落两侧的手不可控制颤抖。
方慧,在算计。
在虚以为蛇。
在惺惺作态。
周周讥嘲地想笑,可,脸倏然僵硬,嘴角怎么也牵不出弧度。
“大妈,这件事,你计划多久了?”
“我从未计划……两个月前,贷款后,你爸爸决定发行股票,骁宠炎对他朋友以承诺‘全额退款’的方式提前销售,一个月后,周氏因为这种‘虚增利益’模式被举报,证监会介入立法调查……”
心底深处漫来忽明忽暗复杂感。
很快又窜来一团愤懑火苗,周周陡生强烈念头,想当面质问方慧到底怎么回事。
好像,她是个局外人。
好像,周氏突然就出事了。
晃回神,周周质问,“大妈,你暗中应允骁宠炎这样做?”
眸光微闪,方慧轻松道,“怎么可能?我要是应允,就得和他共同承担罪责……”
事实确实如此。
只是方慧未告诉周周,打从周济患上心脏病等各种疾病,她怕周济立遗嘱偏向周周,不顾周曼如,便开始打周氏集团主意。
即便不去北京开公司,她也会把属于自己的资产和周氏隔离。
周氏这几年就像颗摇摇欲坠的大树。
骁宠炎的到来,像把斧头,砍伐了周氏的信誉,砍伐了周氏与银行的桥梁。
得知骁宠炎操作后,方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向证监会举报,脱离干系。
经证监会调查,周氏五年内无法再入证券市场,银行借此为‘契机’,强制收回周氏抵押房屋和其他资产。
周氏生产线上合作方亦进入‘追债’阶段。
急流中,方慧早已退出周氏,不担任何责任。
她手上掌握着很大一笔资金,可,她绝不会伸出援手。
周周扶着桌面,稳住身形,“大妈,您在北京的公司还未起步,您是周氏法人代表,您应该承担责任。”
“不好意思,周氏几个月前就已经是你爸爸一个人的了。”
周周暗暗沉了沉气,强迫自己捺下心绪。
“您,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