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府,宁安堂。
北静太妃倚在华丽的锦塌之上,素手遮掩红唇,杏眸微眯,神情慵懒的打起哈欠来。
容嬷嬷见此情形,笑着说道:“姑娘,若是乏了,且先眯一会儿。”
北静太妃不以为意,伸了伸懒腰,展现着凹凸有致的身姿,询问道:“元春呢?”
容嬷嬷闻言抬眸瞧了瞧北静太妃,作为其身边的人,容嬷嬷自然是知道太妃对于王妃这位新妇并不满意,此时询问定然不是关心之语。
沉吟一声,容嬷嬷开口道:“这老奴也不清楚,要不老奴派人去瞧瞧?”
果不其然,北静太妃闻言轻挑柳眉,不满道:“哼,我以前进王府之时,晨昏定省的在婆婆跟前伺候,这位倒是好,仗着溶哥儿的喜欢,连点规矩都不懂,我这个婆婆做的当真是没个体面。”
新妇在婆婆面前立规矩,哪家哪户都是一样的,婆婆吃饭,新妇就站着布菜,婆婆喝茶,新妇就先试冷热,婆婆洗手净脸,新妇就端盆绞帕,宛若一个丫鬟一般,这就是规矩。
容嬷嬷听出了北静太妃的不满之意,思忖片刻后,开口道:“王妃不是管着府里的事儿,这事情繁忙的,一时分不开身,等忙完了,王妃定然来姑娘身前伺候。”
形势不同,情况也就不同,当初北静太妃本就是续弦,进府后也没做着管家的事儿,成天闲着的可不得在婆婆跟前伺候,可眼下王妃不同,进了王府,马上就管着家里的事情,手里有事,自然也就没那么得闲。
容嬷嬷心里清楚,北静太妃对于王妃的年岁是有不满不错,但并没有到完全嫌弃的地步,起码因为王爷喜欢的缘故在慢慢接受。
只是其主要便是心里有些不平衡,颇有些小女儿姿态,抱怨两句也就翻篇了。
北静太妃闻言并未反驳,显然心中亦是明了,水溶早早便提出让元春管家,估摸着就是让其省了这道苦楚,想起以往受的罪过,北静太妃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凭什么她当了婆婆就不能享受儿媳妇的伺候?
不由地,北静太妃心中幽怨起来,哎,这调教好了的人儿却便宜旁人,仿若剜了她的心头肉一般,她当媳妇的时候怎么。。。。
思及此处,北静太妃玉颊微醺,心中啐道:“呸,胡思乱想些什么。”
正当北静太妃芳心颤动之时,外间婆子喊道:“王妃来了。”
容嬷嬷闻言眼神一转,笑对着北静太妃说道:“姑娘您瞧,王妃不是得闲便来您这伺候来了。”
北静太妃回过心神,心中稍缓,不过面上依旧冷淡,轻“哼”了一声,甩了甩袖袍,端坐于锦塌之上,尽显婆婆之风范。
不多时,元春款款而来,近前行礼道:“儿媳给母亲请安。”
北静太妃玉容淡漠,端着茶盏呷了一口,清声道:“府里的事儿都忙完了?”
元春闻言芳心一顿,因为她听出了母亲语气中的不满,心中计较一番,便知晓母亲这是怪她请安来晚了。
沉吟一声,元春忙恭敬道:“儿媳愚钝,一时理不清府里的事儿,耽搁了给母亲请安,还望母亲见谅。”
虽说元春管府里的事是名正言顺,可她明白不能言明不得闲,要不然在母亲心里就会认为府里的事儿比给她请安还重要,故而只能贬低自己。
北静太妃听后柳眉舒缓三分,也不再计较,不过瞧着元春身后跟着的探春以及可卿,心中又有些疑惑,询问道:“你怎么带着可卿和三丫头一块来了?”
元春闻言眸光微亮,她正想着该如何引出话题,不曾想母亲将话头引了过来,于是说道:“儿媳谨记母亲的教诲,想着咱们姐妹间理应多交流,所以闲暇之时便打算一起玩玩骨牌,只是我们姐妹只有三人,故而想请母亲做主,不知母亲可得闲?”
此番玩骨牌可是为了增进她们姐妹间的感情,并不是有目的的为了讨好。
北静太妃闻言眸光亮堂起来,她正感无趣呢,玩玩骨牌也好打发时间,许久没有玩了,手儿也有些痒。
一旁的可卿心中顿时恍然,怪道王妃特意教她玩骨牌,教会她骨牌的玩法后便邀着她顽,还以为是王妃是牌瘾大,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元春院落。
护卫演武的事情已然结束,秉持着新婚夫妇如胶似漆的原则,水溶便来元春这儿讨杯甘露喝,这不过分吧!
正坐在院子廊坊上的金钏儿瞧见水溶前来,笑盈盈的迎了上来,行礼道:“见过王爷。”
“元春在不在屋里?”水溶也没有多想,问起了此行主要的目的。
金钏儿见水溶心情似乎不错,笑言道:“回王爷,王妃去宁安堂给太妃请安去了,王爷若是要是想王妃,可以去宁安堂那儿去寻。”
水溶闻言哑然失笑,什么叫想王妃,这同在一屋檐下,昨儿个都见过,有什么想不想的,这金钏儿是在揶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