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即刻礼貌寒暄。
刘父惊讶,脱口一句:“赵先生……”
他也认错我了,我微微笑,介绍自己:“你好,我是威廉·威尔逊,您也可以称呼我的中文名,我叫余礼让。”
刘父再定睛看看我:“原来是余先生,不好意思。”
我淡笑摇头。
刘母出来迎:“阿邦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输几天液就好了。”
“那就放心了。”
刘母向我们征求今晚的菜色安排。
“妈妈,我要吃桂皮香酥鸭。”颦颦对刘母说。
“早就备好了。”刘母笑笑,转身进厨房里,“快,你也来帮忙。”
颦颦随她进去。
客厅里,我与刘父面对面而坐。
他依旧不住地打量我。
我低头正准备拿起桌上的凉茶喝,刘父钛合金的假肢映入我的眼帘。
我惊。
刘父察觉我的异样,不以为忤,笑着大方跟我交谈。
“都是义肢,年轻时跟人打架,弄废了两条腿。”他又微微笑。
在他饱经风霜的眼里,我可以猜测到,他一定拥有过一段疯狂且不乏味的青春。
我与颦颦一家共用晚餐。
颦颦向我极力推荐了桂皮香酥鸭。
我夹块品尝。
果真松酥脆嫩,鲜美可口。
我忍不住对颦颦说:“我终于知道你煮的菜为什么这么美味了,原来师出名门。”
“这招表扬的法子倒挺受用的,两个都夸到了,”颦颦自满,“那当然,我母亲的手艺是有口皆碑的。”
“余先生,您见笑了,我女儿最厉害的就是这张嘴,”刘母轻声笑,又夹了块鸭肉到我碗里,“许是我家小姐带大她的缘故,颦颦不像我俩,我俩都笨嘴拙舌的。”
所有人都笑了。
饭后,颦颦与母亲在厨房洗涤餐具,我与刘父在客厅擦拭餐桌。
“时间真的好快,”刘父偶尔瞄瞄厨房里头的两个女人,莞尔,“好像记得自己刚刚才和阿荷成婚,明颦也刚刚出生。”
年龄越来越长,回忆就越来越多。
颦颦走到客厅来,围裙束在腰间。
“爸爸,妈妈让你和我换个工作。她嫌我洗碗精用得太过,盘子又刷不干净。”颦颦嘟嘴抱怨,刘父莫可奈何,轻笑摇头,走到厨房去。
二老极其享受两人世界,我与颦颦相视而笑,彼此心照不宣。
颦颦带我在香港游玩了几日,之后启程回了上海。
回程的飞机上,我的位置靠窗,颦颦坐在我身边,头倒在我的肩膀瞌睡了。
机内冷气打得强,空姐走过来,体贴地小声问我:“先生,给你女友拿条毯子来好不好?”
我点点头,我没有必要跟她解释这个美丽的误会。
我替颦颦盖上毛毯,她动了动身子,半眯着眼睛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