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着没有当场发作,帮着医护人员把陆九桥安置到床上,吊水输上,一应事情都打点好,看着医护人员离开,走远了,才关上门质问她。
“阎美娜,你什么意思?”我问道,“这是陆九桥的病房,你把自己的东西带过来是要干嘛,陆家已经穷到没你落脚的地步了吗?”
“远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当着陆青舟夫妇,阎美娜又装出一副温柔可人的样子,带着几分羞怯,娇滴滴地说道,“表哥病的这么严重,姑姑姑父不放心,让我过来做表哥的陪护,虽然有护工,但护工哪有我们自己人照顾的周到啊,你说是不是呀远晴?”
是你奶奶个爪!
我顿时气的火冒三丈,阎美娜真是太恶心了,为了得到陆九桥,无所不用其极,脸都不要了。
“阎美娜,你可真够恶心的。”我说道,“就算是陆九桥需要一个自己人照顾,那也轮不到你吧,你一个冒牌婊妹,算哪门子的自己人,你赶紧麻溜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滚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姑姑!”阎美娜委屈又害怕地抱住阎凤兰的胳膊,“姑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怎么好好的,远晴又生气了?”
“别管她!”阎凤兰拍拍她的肩,安慰道,“你哪都没错,我和你姑父忙,没时间照顾你表哥,才让你来的,本来住病房就已经委屈你了,外人谁也没资格指责你。”
外人?在场一共五个人,他们四个是一家,那外人明显就是我了。
要说这阎凤兰,我也真是不服不行,明明前几天才被我怼了一顿,灰溜溜走的,这才几天,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阎凤兰,你这样真的让我很失望。”我摇头叹道,“对你我也已经无话可说,我只有一句话,你若不想我拿某些事情威胁你,就赶紧带着你侄女回家,照顾陆九桥的事,不需要你们任何人费心,你们只要出钱就行了,好吧?”
“夏小姐,你说说看,我太太有什么把柄捏在你手里了?”从进来就没动静的陆青舟忽然开口道,“我念在你曾和九桥做过一日夫妻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但年轻人,脾气最好收敛点,别太咄咄逼人。”
不得不说,陆青舟一开口就震住了我,不管他人品如何,脾性如何,但他毕竟是一个上位者,历经沧桑,沉稳内敛,那份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威严不容忽视,我在他面前,真不够份量。
而且,我和阎凤兰阎美娜都是女人,彼此放下脸皮撕一撕还行,总不好把我泼皮无赖的招数用到他身上吧?
我还没修炼到那个程度。
因此,我只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换一种语气和他对话。
“陆老爷子,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我和九桥虽然已经离婚了,但我们并没有断了联系,我们的感情还在,而且,就在他车祸前,我们已经说好了要去复婚的。
所以,我虽然不是陆家的人,但我不觉得我在九桥的心里比陆家人的份量轻,如果说九桥真的需要一个自己人照顾,我想,再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了。
九桥现在根本不能自理,阎小姐虽然是表妹,但毕竟是未婚姑娘,她照顾起来,能比我们这同过床共过枕的方便吗?
我说话语气是冲了些,但我是出于对九桥的爱,冒犯之处请海涵,但不管怎样,我都会留下来照顾九桥,请陆老爷子做出公正的评判。”
陆青舟听我这么说,脸色没那么沉了,语气也缓和了些。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他点点头,对阎凤兰说道,“你做事确实欠考虑,就算没有小夏,美娜也不适合在这里,咱家又不是请不起人,怎么能让她一个未婚姑娘来照顾一个大老爷们儿呢?”
阎凤兰顿时垮下脸来。
“我怎么欠考虑了,美娜本来就是我们早已认定的儿媳妇,这事你也同意了的,而且她和九桥虽未完婚,但十几年在一个屋檐下,有什么好避讳的,她以一个未婚妻的身份,照顾九桥,谁敢说什么?
至于夏远晴,她一个只过了一天的前妻,有什么资格跑来搅和咱们家的事,她说要和九桥复婚,只不过是她一张嘴在说,九桥没醒,谁知道真假。
她就是个搅事精,她没出现之前,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今年给九桥美娜举办婚礼,可她一出现,九桥就变卦了,这样的女人,我可不同意她进我们陆家的门!”
看来阎凤兰也知道怎么跟陆青舟周旋,男人一般都是讲道理的,你稍微说的在理,他们就能听进去,因此,阎凤兰一说完,陆青舟果然点了点头。
“你们这些女人啊,真是麻烦,抢着照顾一个没知觉的病人。”他皱眉道,“那怎么办,九桥只有一个,也不能为了达到你们想照顾他的意愿,把他切成两半吧?
我看这样好了,两个办法,第一,你们两个谁也不要照顾他,一切都交给护工来做,一个不够请两个,两个不够请三个,哪有照看不好的道理。
第二个办法,就是你们两个轮换班,一人一天陪着九桥,等到九桥醒了以后,想让谁照顾,自然由他说了算。
这两个方案你们自己选,选好了就严格遵守,谁也不要破坏规矩,好吧!”
话说到这里,再争其他的也没什么意思,而且,我想了,如果让我一直呆在这里照顾陆九桥,恐怕我身体也吃不消,毕竟还要顾虑着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