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等你二婶走了以后,你去你亲戚家里一趟,借两万块钱,加上咱们家的钱,回头我给二银子送去,先想办法让他把这个口子填上。”
李玉琴都傻了,她压根没听着周城后头那句话,扯着他的袖子,“真的假的?二银子那冷库花了那么多钱啊?”
“什么时候了你还真的假的,回头你二婶问起来……”
“那可不行!”李玉琴急了:“我二婶问不问我都不能让玉兰跳这个坑啊!三十多万,把我二婶一家子卖了,都卖不了这么多钱啊!”
那还真是!孙大丫捂着嘴,悄声回了堂屋。
她拉过李玉兰,“玉琴她婆婆啊,我们就不多呆了!先回去了!”
说完就拉着女儿往外走,一出门就瞧见周城两口子从厨房出来,她道:“玉琴啊,你今天说的那门亲事就算了,回头你妹结婚我再来给你送喜帖!”
李玉琴看着她婶子推着自行车往外跑,半天才回过神来,问周城:“你那话是不是说给我二婶听的?”
男人面不改色:“不是。”
“真的假的?”
“假的。”
“??”李玉琴瞪他一眼,回屋去了。
周母给慧宁盛了一碗饭,“就你事儿多,人家打嗝都影响你吃饭啊?”
慧宁抬眼,“那我也没说啥啊,那不是李元亮说的吗,暖暖困了!”
周母瞪她一眼,人家还不是怕你生气啊?
慧宁吃完饭也没多留,带着包袱抱着女儿就上了拖拉机。
李元亮把两筐头的纸袋装上拖拉机,摇开拖拉机,挥别了丈母娘一家。
再听到二银子婚事的消息,是在半月之后,地里的梨花都数完了。
“俩人谁都没商量,直接把证领了,二银子差点被他娘逐出家门,老太太对着我大舅妈哭了半天,说家门不幸。”这还是她去送照片的时候撞见的呢!
慧宁道:“可见老太太人好啊!”这要是放在乱七八糟的人家,不定怎么拉踩人家姑娘呢!
“可林家不大乐意,闹腾着要打断二银子的腿。”
闹着喊着的原始起因,都是隐匿在黑暗里的贪欲,她问:“后来打断了吗?”
娇娇被她这话逗得咯咯笑,“他们哪舍得打断啊,要了一笔彩礼,就和和气气一家亲了。”
娇娇趁着梨花季节靠着照相机赚了不少钱。
她拿出一条毛线围嘴来,“姐,我刚学,织的不好。”
慧宁停下缝纫机,接过来,稀奇道:“你织的啊?这东西可不好织。”
小姑娘噘嘴:“我妈天天晚上教我,她说就没见过比我更笨的了。”
“那肯定的!你就算是学的最快的那一个,在你妈嘴里,最多就落个‘也就凑合吧’。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娇娇睁大眼:“你也这么过来的?”
“那可不,要想驴拉磨,就得常鞭策!这可是你大舅妈的拿手好戏。”慧宁把围嘴放一旁,接着踩缝纫机,“听没听说二银子家啥时候摆酒啊?”
“刚过端午,五月初九!”
那时候多热啊!还不如四月呢!
“姐你问这个干嘛?”
“回头让你姐夫去随礼啊!”最后一段松紧带钉好,慧宁把缝纫机压脚抬起来,线头剪断。把连衣裙拎起来,用力甩了甩,“行了,试试看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