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城抱着刚醒的女儿从屋里出来,“爷爷,我不去!”
“为啥不去?”
“昨天割了七百多亩地,我二叔就给我八十块钱,他这是看不起你还是看不起我啊?这钱挣得忒憋屈,你让他去找别人吧!”
叮当哐呛几句话,把昨天的事说了个明白。老爷子扭头看小儿子,“他说的,真事儿?”
见周国富脸一红,老爷子抄起一根烧火棍就开始抽他,“小王八蛋!你能耐了!糊弄你着你老爹来抖威风了?你他妈的想挨揍就直说!”
直打得周家二叔满院子跑,最后老爷子追得气喘吁吁,“去把你昨天收的钱都给老子拿来!老大,你跟着他去,他要是敢窝藏,看我不把他打出屎来!”
等周二叔把钱都拿来,老爷子把周城分到的钱放到一起,“行了,我在这慢慢算,你们俩赶紧割麦子去!割完以后还把钱放我屋里。往后这钱我管着,我来分!”
至此,分钱这风波才算是过去了。
忙碌奔波还不算什么,头顶的大太阳才算是劫难。
李元亮和周城俩人天天穿着背心,套着衬衫,可脖子和手腕这些帽子遮不住,衣服又挡不住的部位,就全晒成了古铜色。
周家二叔天天忙着收钱,周城顺带把自己家的地和二叔家的麦子都割了,让家里人先扎捆,晚上他拉着拖拉机斗往家里拉。
李玉琴还特意去周慧兰家跑了一趟,“你哥帮着二叔开拖拉机呢,现在也顾不上收麦子,你别着急,过两天麦收完了,他就来给你收。”
周慧兰听她这么说,心里才舒了口气,不管怎么着,不用朱强从厂里请假就行!
小推子往隔壁村跑了三十多里地,因为路太远,李元亮几人也不回村了,晚上就去村民家里住一晚,第二天接着干活。
直到十来天后,麦收结束。
李元亮趁着晚上,把自己家还有狗六和金子家,这四家的麦子割完了。
不管怎么说,钱要挣,地里的庄稼也不能扔。
李元亮前阵子不住在家里,有时候去狗六家凑合睡一晚,有时候在丈母娘家住。李元镇把他的行踪摸得清楚,他不敢去周家,所以只能天天在家里蹲守。
可没多久李元亮就不回家了,也不在周家庄,他去打听了狗六的三哥,才知道这几人去了隔壁镇上。
所以半夜里他听见拖拉机声音,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李兰桂迷迷糊糊睁开眼,“是亮子回来了吗?”
李元镇这才清醒过来,他起身去了隔壁屋,敲门:“爹,亮子回来了!”
李老头是回来收麦子的,回家以后才听说大儿子推了小儿媳妇,导致小儿媳妇头被摔破的事。
回来三天没见着小儿子,他还有点失落,所以一听老大说李元亮回来了,他忙起身,“我去看看!”
天那头都露出鱼肚白了,李元亮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关上大门回屋睡觉去了。
李老头敲了几下门,见没人应,还以为是老大听错了。
李元亮睡了个昏天暗地,直到金子敲门,“亮子哥!开门啊!你醒醒!那麦子还在地里呢!”
小推子把麦子割倒之后,金子和狗六看着三家的地,盖着被子在麦田里睡了一觉。李元亮则是回来睡觉,第二天把拖拉机斗带去,他们得把麦子装到打谷场去。
李元亮睁开眼,打了个哈欠,起身开门去了。
李老头听见金子敲门就从家里出来了,见李元亮开门,他上前,“亮子,你回来了啊?那我敲门你咋不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