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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6 三更（第2页）

李元亮默了一会，习惯性的问：“你是说，让我去劝退她？”

慧宁那边卡壳了一下，忙否认：“没，没，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以前，他惯于在她的诉求之下当坏人，可现在，他们分开了，她却再不好把自己不想要做的事推给他了，是吗？

李元亮捂着手机听筒，短促的哽咽了一声，揉揉鼻间的酸涩，道：“慧宁，我觉得这事，咱们还是应该尊重孩子的意见。我知道你怕她受苦，可当初咱们去宁村弄大棚的时候，爹妈也是怕我们会赔钱，所以才不太支持的，你说对吧？”

那边沉默着，他又道：“暖暖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咱们从来没有阻拦过。现在她想学花样游泳，我觉得还是尊重她一点，让她去学。如果她学到一半想退出了，也来得及。就算她到二十多岁退役，还有你我，我们有能力支持她，让她重新开始学。”

“大不了就让老二养着她嘛！”李元亮热泪盈眶，“再说了，我四十多岁也正值壮年，大哥读夜大，也才一年多就拿到了毕业证……”

这一刻，两个人忽然有了一种相通的感受：要是没有第三者该多好？要是没有离婚，该多好？

他们可以共同教育两个孩子，可以一起为他们担负未来。

可是慧宁只能忍着心痛，低声道：“不需要，我四十岁也能养得起她。”

电话挂断得无情，李元亮好半晌才缓和了她最后一句话对自己的冲击。

慧宁挂了电话，放下手机去冲了个热水澡。披着浴巾出来，就见暖暖坐在她床边，手里拿着手机。

慧宁上前，“暖暖，你在干嘛呢？”

小姑娘回头看她，“妈妈，刚刚爸爸来电话，我接了。”

慧宁拿过电话，皱眉，“他说什么了？”那狗男人别不是把她给卖了吧？

“爸爸说你怕我去学花样游泳，怕我苦，怕我累。怕我学习跟不上，以后成了盲流子。”

“……”还真把她给卖了！

慧宁把手机放桌上，坐在暖暖身边，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就单纯觉得挺喜欢的，我想跟着杨秀老师学。可你要是非不想让我去……”

“妈妈没有。”慧宁握着她肉乎乎的手，道：“妈妈没想过不让你去，妈妈就是怕你吃苦，怕你累着。”

暖暖摇头，“妈妈，我也没觉得累。而且，我和爸爸都觉得你这想法有点多余，可能我学一两年，都不想学了呢？”

慧宁听这话都觉得心酸，“啊，你跟你爸爸是一条绳上的，你们俩一个想法。”

见妈妈不乐意了，她忙宽慰道：“没有——我们俩跟你是一个想法，都觉得花样游泳不太好，我就是学着玩玩嘛……”

慧宁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她抱抱女儿，“暖暖，别这么说，想去就去，妈妈不拦着你。大不了等你退役以后，咱们重新开始学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