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他从不敢去想的事,眼下被她胁迫着不得不去面对,转过头来这才惊觉人生真的是苦的,因为快乐的效力太过微弱,远远无法盖过痛苦。
感受上的苦涩冲撞了味蕾里糖果的甜蜜,让突然间学会思考的枪手大脑一阵阵发麻。
米斯达本想再宽慰她两句,但骤然间思考带来的折磨让他也丧失了乐观,她没有对他发火,也就驱散了他先前自以为是的愧疚,于是他语气不自觉地烦躁起来:
——“你不想来的话,打从一开始就可以拒绝我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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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呀。
好言好语的安慰不起作用,反倒是抱怨成功阻止了她继续发疯。
1公里很快就走到头了,他们回到车上,她再没说过一句话。等米斯达把车开回了那不勒斯,开回了他们居住的那栋公寓楼下后,她下了车,连句道别也没有,更没有等同行的3楼的邻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拍卖会之后的日子恢复了最初的平淡——4楼的住户又销声匿迹了。
米斯达感到一种无处诉说的苦闷,他细想一番认为自己没有哪里做错了,他们好像也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彼此争吵,但关系就是变得尴尬僵持了。
他不是没上楼敲门试图询问该如何还清拍卖会的人情,但无人响应,402门口那块标注着访问时间的告示牌也被取下来了,无声显现着屋里的人不愿见客的态度。
他又开始一个人用餐,偶尔也会不小心多做了两人份的食物,多余的那份最后也都被塞在冰箱角落里直到变质,无人问津。
一直到4月6日,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星期五。
这一天像往年一样,米斯达早退回到家只为准备一场盛大的晚餐,在快5点时才接到了乔鲁诺的电话,说他和福葛不能来了。
教父表示很抱歉,今年是他上任的第18年。
18,极具象征意义的数字,所以今晚乔鲁诺得代表PASSIONE出席一场重大的宴会,接受来自其他家族的敬意与祝福。
米斯达听完,当即惨叫:
“求你了,乔鲁诺,必须是今天吗?我已经在做最后一道菜啦,餐后甜点还准备了你喜欢的布丁……拜托了,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想一个人独自度过!”
布丁诱惑难得失效,无情教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回来:
“很抱歉,作为主角我不能缺席这场宴会,福葛会和我一同去,你愿意的话可以一起来。”
米斯达不想一个人度过今晚,但他也实在没心情应酬,只好沮丧地挂断电话,看着一桌子的美食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