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济州冲乔清舒挥了挥手,示意她也出去。
众人都被赶了出去,门被关上,屋内只剩下了乔老夫人,乔济州和柳婉儿三人。
陈姨娘踮着脚尖往内够着张望,嘴里嘟囔道,
“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的,还要背着人说?”
荷姨娘拉着陈姨娘不让她上前,
“陈姨娘,老太太都叫我们出来了,你别再往前凑了,若是被瞧见,又是一顿训。”
陈姨娘撇撇嘴,脖子缩了回来,转身问道,
“大姑娘,您知不知道是什么事?”
乔清舒淡淡笑道,
“我若知道,何故还要把我也撵出来呢?”
陈姨娘点点头,心道也是,越发好奇柳婉儿到底要跟老太太和二爷说些什么。
乔清舒缓步走下了台阶,心里也在思索着。
她此刻推算出的是,柳婉儿手里定是捏着乔家的把柄呢!
若非如此,刚才柳婉儿的神色不可能那般笃定和有底气。
她手里到底攥了乔家什么事,刚刚把他爹吓得脸都变色了。
屋内。
柳婉儿没有同往常一样做小伏低的跪在乔老夫人和乔济州面前。
她仰着头,冷冰冰道,
“老太太,二爷,我们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们如今若是想要狠心把我们孤儿寡母扔下水,就别怪我柳婉儿把船给掀翻了,要死大家就一起死!”
冷笑一声看向乔济州,柳婉儿继续道,
“我爹爹若不是给二老爷背了黑锅,当年何至于被落得个当街斩首的结局,我们一家又何至于妻离子散,我们母女何至于寄人篱下?”
“二老爷可还记得你曾在我爹爹坟前赌咒会照顾我们孤儿寡母一辈子嘛?”
“二老爷,我母亲跟了你十年,若不是真心爱你她怎么会甘愿无名无分的跟着你,为你怀了孩子还流掉了,你如今却听信谣言要杀我母亲,你是否太过薄情寡义了!”
一字一句字字诛心,逼的乔济州步步后退,有些招架不住。
数十年前,乔济州下赣州公干,正巧表妹徐碧云嫁的就是赣州知府柳之泳,故此就落脚在他家。
当时乔济州在上京做官,虽非要职,但京官消息四通八达,年轻时候心也大胆子也大,又有些门路,想要跟柳之泳联手走私官盐,他出消息,柳之泳出力气。
柳之泳也是个贪婪之辈,赣州地界不算富裕,他在知府位置上多年却捞不到多少油水,很是心焦火大。
如今上京来了贵人给他生财之道,又是家里亲戚,自然欢喜得不行,两人一拍即合。
前几年倒还顺利,两人里应外合勾结商人赚得盆满钵满,后来谁知被朝廷察觉,当时的首辅亲自派亲信下来查案,将柳之泳擒住。
乔济州则是被乔白两家上下打点疏通,花费了好些人力物力财力才保了下来,在这场震惊一时的大案子里全身而退。
柳之泳被问斩,柳之泳一家老小被下旨流放蛮荒之地,但徐碧云在流放途中带着当时年仅五六岁的柳婉儿又花银子又出卖身体逃了出来。
两人一路逃难北上,来到了上京求到了乔府。
当时乔老太爷还未离世,对此事的态度是要不就送回流放之地,要不就下手了结了这母女俩。
留着这对母女就是留着个定时炸弹,不知何时就会牵连乔家。
但那时候乔老夫人心疼自己亲侄女不忍心杀之,乔济州在赣州时候也早已与徐碧云眉来眼去苟且过,更是不愿意杀之,而且那时候乔老太爷病重,虽有心除掉这对母女,但是到底力不从心,故此徐碧云和柳婉儿就偷摸的在乔府住了下来。
前几年这对母女还很低调,处处谨小慎微,做小伏低,但随着乔老太爷离世,乔老夫人掌家,乔济州当家做主之后,这对母女才越发的活得体面肆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