蕲水把总营协同县衙治赌惩霸已一月有余,蕲水百姓对此是又爱又愁。
爱的是城乡治安在这段日子明显好转,再也无人敢当街抢劫恃强凌弱调戏妇女了,即便有人骂架也不敢再像往常那样大声嚷嚷。
愁的是治赌抓得越来越紧,自查封了“一品茶”后,把总营兵趁势而为,先后又捣了好几个赌窝。那些好赌之人真的害怕起来了,经常看到有人捂着屁股从街上走过,那都是因参赌挨了巡逻队军棍的,一时药店的跌打药供不应求。
在平日里,蕲水民众除了投壶掷骰也没什么别的爱好,这一治赌反而让他们有些无所适从了,成天不知道能做什么,于是脾气见长,又不敢出门,只得在家借酒浇愁,喝多了便拿妻儿撒气。
相反,一些老者和广大良家妇女对治赌惩霸之举拍手称快,说这是利国利民利家的义举,于是有人制了锦旗匾额,分头送到县衙和把总营,把个应知县乐得合不拢嘴,将锦旗匾额高高挂在正堂上,没事就瞄上几眼,欣赏着他到任以来的第一次民间嘉奖。
近半个月来,向枫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如何查封“鹿鸣山庄”上。经过前段时间暗中摸排和准备,他心里已有个成熟方案,决定今晚动手。
这日吃了晌午饭后,胡来晃晃悠悠地正要回宿舍休息,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在喊他,他扭头一看,原来是柳兴生向他走了过来。
“柳头,你还没歇着?”胡来朝柳兴生点头打了个招呼。
柳兴生问道:“老胡,午饭也没喝点酒?”
“瞧你说的,如今白天哪个还敢喝酒啊?!”
胡来朝四周打量了一眼,生怕有人听到他的话。
柳兴生呵呵一笑:“你如今可听话多了,真不像原先的胡大侠。”
“谁个不怕那煞星?!能打不说,还给弟兄们补齐了关饷,办差卖力还另有赏钱,办事又公道,哪个不服他?反正俺是再也不敢惹事了!”
“瞧你这点出息。上回要不是看在我面上,向把总指不定要把你给开掉,你还想领赏钱?!”
胡来点头哈腰道:“俺老胡多谢柳头你了!晓得柳头把俺当兄弟看待,一直关照俺。”
“你晓得就好。”柳兴生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来,说道:“晓得你还有老娘妹子要养活,这点银子,你拿着!”
胡来推辞道:“柳头,俺这回除了领齐了军饷,还得了不少赏钱,多谢你好意,俺不能要。”
“叫你拿着就拿着。你还跟我客气了,原先吃我的拿我的还少么?!”
这时舒诚在喊柳兴生,说向把总有事找他过去商量。柳兴生答应一声后,把银子朝胡来的手里一塞,转身就走了。
向枫见柳范二人来了后,便说今晚打算对“鹿鸣山庄”动手。
柳范二人一听,顿时激动起来。
向枫接着做了如下安排—
这次查封“鹿鸣山庄”还是用把总营兵,但两队人员不够,要将能用营兵都派上,全部参与行动的军士都换上便装。
天黑前,由范志高带巡逻队乔装潜入山庄周围,不要暴露身份。因山庄在南边山腰,天黑后,向枫和柳兴生带缉捕队和其他营兵随后分批次去山北侧集合,如果山庄有人把风,就从北侧山坡穿过树林向山庄靠近,如果没有,就直接从南边冲入。
以举火为号,巡逻队看到信号后迅速堵住前后门,缉捕队进去管控住里面的人,其余营兵将山庄包围起来。
向枫最后道:“山庄应该会有看家护院的,如果有人负隅顽抗的话,就地拿下,但不可伤人性命——清楚不?”
柳范二人点头以示清楚。
柳兴生问道:“山庄里的人如何处置?都抓回营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