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向枫一觉醒来已是酉时了,天色已渐暗。闻敏见他醒了后,端来热水让他洗脸。
“头疼吧?”
“还好!”向枫擦着脸应声说道,“第一次喝这么多,这古人的酒也蛮厉害……”
“什么古人的酒?你还没醒呢!”闻敏抿嘴一笑,“不就是他们前日上街买来的么?真要是古酒,那更醉人。”
向枫笑了笑,知道自己又说漏了,连忙问道:“我晌午喝多了后,没有乱说什么吧?”
“没有啊,范大哥他们几个把你扶回的,回来一下子就睡着了,还打呼噜呢……嘻嘻!第一次听到你打呼噜。”
“我真的没乱说话?”
向枫还是有点不放心,生怕把自己的真实来历在酒后说了出来。
闻敏笑道:“是真的呀!你这人真是的,一个醉酒的人,就是说了什么也不为怪的……阿枫哥,你担心什么话怕说出来了?”
“没……没有。”向枫笑了笑,“酒后胡言乱语总归不好嘛!那帮家伙日后岂不是要笑话我?没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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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头醒啦?!”
这时门外传来说话声,只见柳兴生、范志高和章松几人进了院内,一人手里捧着个小红布包。
“你们这是?”向枫不解地问道。
柳兴生道:“向头,大伙给你送福来了。我几个先来,外面还有弟兄们在等着。”
“送福?”
向枫以为又是一个什么仪式,随手接过柳兴生手里的红布包,沉甸甸的,打开一看,原来里面包着几块银锭,掂了一下,起码有二十来两。
向枫皱眉问道:“老柳,这是何意?”
柳兴生道:“向头,这是我们蕲水营的规矩。每年三十晚,大伙都要过来给长官送福钱,多少是个意思,你收到便是福到。”
“我若不收岂不是没福了?!”向枫将红包往柳兴生手里一放,“送福的方式很多,说一句话也是福,写几个吉利字也是福,看重的是那份心,没必要送银子,这规矩要改……”
见柳兴生怔在原地,向枫继续道:“我也不是矫情,都是一个战壕的弟兄,跟着我向某辛苦一年,往后还要一起出生入死,我能拿你们的银子么?!老柳,你带个头,让弟兄们都回去,心意我领了!”
范志高在一旁道:“向头,这是规矩,不能改的。”
向枫没好气道:“这又不是祭神,咋就不能改?好规矩要坚持,破规矩一定要改!”
闻敏在一旁道:“柳大哥、范大哥,你们平日里和阿枫哥都是兄弟相称,这兄弟之间义字当头,他是如论如何不会收这福钱的,不然就不是兄弟了——还望两位大哥成全阿枫哥与大伙的一番兄弟之情。”
柳范二人对视了一眼,见向枫说得认真,也晓得他平日的性子,也就不再坚持了。
几人收起红包后,范志高出去叫外面的军士都回去了——原先的把总都是主动索要“福钱”,这个把总却分文不收,军士们对向枫越发敬重起来。
柳兴生禀报向枫,说按他的要求,晚上的娱乐活动都已安排妥,要他准时过去。
向枫点头答应了。
吃了晚饭后,校场中央放着的一大堆木材被点燃,旺旺大火噼啪燃烧着窜向半空,火星四溅,映红了整个的营区。
全体营兵和闻敏等外人围在火堆前,人人手里都拿着一节木材或树枝,待到柳兴生喊了一嗓子后,大家纷纷将手里的木材和树枝丢进火堆里,叫着“添福”。
接下来该是娱乐时间了,营兵们围坐在火堆前,唱曲的唱曲,唱戏的唱戏,啥也不会唱的就说笑话,凡是演了节目的都有赏钱,就当是营里的“春晚”,以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