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素素问向枫:“向先生,你还记得别的么?像《葬花吟》那般的。”
向枫那点文学底子根本对付不了这帮货真价实的文人雅士,只得推说再也没有了,真怕他们继续刨根问底。
薛素素叹了声遗憾。
只听得王世贞道:“方才唐小姐所唱之曲,让人心生哀叹,诸位的情绪也受了感染,为助诸位酒兴,我们来个酒令如何?”
众人皆称好。
“这酒令便是嵌字吟诗。今日规矩可简单些,头令便是老朽方才所言之‘染’字,接不上者罚酒三杯——不可选老朽所作诗词,否则算输。”
这游戏类似后世电视里演的诗词“飞花令”,向枫不禁暗暗叫苦——这哪是他能玩的啊,在这些饱读诗书的文人面前,他连当学生都不配,看来今日要被灌不少酒了。
李三才问道:“凤洲公,这不妥呀,为何不能选用你的大作?”
“老朽是令主,说不可就不可。”王世贞呵呵一笑,“老朽当仁不让先来了:未洗染尘缨,归来芳草平——汤贤侄,从你那开始。”
汤显祖从容吟道:“东风染尽三千顷,白鹭飞来无处停。”
轮到向枫了,他对带有“染”字的诗句根本不熟,不过一句还是记得的,当下念道:“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王世懋笑道:“向先生,你这是偈语,不能算作诗,当罚酒!”
李化龙当即道:“偈语怎不算诗?诗无定律,皆有感而发,诗《三百》皆如此。”
一直寡言少语的胡应麟这会也道:“偈语是好诗,含佛家之感悟劝诫,比那些玩风弄月的诗要好得多。凤洲公,你说呢?”
王世贞呵呵一笑:“偈语可当诗读,尤其是惠能大师此句。”
这一关总算过去了,后面的人个个张嘴就来,转了一圈后又轮到向枫了。
向枫也没犯难,他记得闻老爷子的一首诗,正好含有“染”字,当下就背了一句来:“跃马驰疆终成梦,空见江水染白头。”
“咦?这是亮之兄的大作!”王世贞显得有些惊讶,“向先生可是和闻亮之也有交往?”
向枫躬身道:“闻老是晚辈内人的爷爷,没想到凤州公也和闻爷爷相识。”
向枫本不想说破的,但想到等会有事相求于王世贞,便将他和闻照庭的关系说了出来。
王世贞听得一愣,随即呵呵大笑:“我个天!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和亮之兄神交多年,只是多年未见了——他还好吧?”
向枫答道:“闻爷爷身子硬朗得很,之前一直住黄州,前不久去京师访友了。”
“他还是闲不住啊!老朽羡慕他有副好身子骨。”王世贞感慨道,“那你便是敏子的夫婿了?”
“正是!”
“那小妮子有眼光!亮之兄有福气啊!”
王世贞又是呵呵一笑,随即示意众人继续。
又一圈下来,这次把向枫难住了,只得喝酒受罚。
王世贞又说了一个双字令,最后罚酒的还是向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