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亮拂过眼,人声鼎沸掠入耳。
柳青草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一脸的起床气。
“跟学区房一样,今晚不能再睡这里……”柳青草幽怨的看了眼窗外,慢腾腾的穿起衣裳下楼。
原本的打算因为潘勇他们的遭遇有了变化,柳青草今日的事情没那么急。
在县城里吃了碗馄饨,便起身去了月早粮铺。
柳青草站着月早粮铺外,看着忙上忙下的周秀云,停下了脚步。
周秀云前两日被苟兴万的人强抢,人看着倒没事,但心里怎么想的,有没有受到惊吓,柳青草这些是不知道的。
“周掌柜,怎么样,还习惯吗?”柳青草笑盈盈的走进店里,佯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周秀云算账的手一顿,抬头笑颜如花的看着柳青草。
“习惯的,姑娘。”
“周掌柜,刚刚见你有些惊慌,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柳青草今日是来了解情况的,毕竟潘勇并不知道苟兴万为何要强抢周秀云。
周秀云眼神躲闪,半晌后,她才纠结为难的开口。
“姑娘,两日前,一男人路过粮铺时,想招我入府为妾,我已经是姑娘的人,自然不愿。”周秀云说着,看着铺子外面,目露担忧。
柳青草没打扰,在一旁安静的等着。
“那人见我拒绝,也没多停留,坐着马车离开了,我当时也没在意,没成想,一个时辰后,那男人带着一群人冲进粮铺,想强行带我走。
伙计又被人拦住,我一个女子,力气不如他们,在我以为我要被带走时,潘勇带着一大群乞丐冲了进来,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
柳青草听着她说完,大致将事情弄了个清楚。
苟兴万是觊觎周秀云的美色,才会当街抢人。
这县官的做法过于猖狂自我,不经让柳青草陷入深深的沉思。
这苟兴万这般为所欲为,真的是不怕被查,还是有人为他撑着这把权利的巨伞?
柳青草给周秀云留了三包药散,仔细的跟她讲解了用法,也叮嘱她要注意安全,便抬脚离开了月早粮铺。
听周秀云说,当日除了潘勇他们一群人不要命的打法,让他们生了退心,还有便是有人突然找到那男人,说什么出事了,那男人才没有纠缠。
柳青草想,这事定对苟兴万很重要,不然也不会轻易的放过潘勇和周秀云。
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这么在意?
柳青草不得而知,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暂时没空去打听苟兴万发生了什么事。
……
破落的街尾,昏暗的小巷里,老鼠四处逃窜,发黑起皮的墙面开着黑色小伞,青黑色的地面,坑洼里沉积了不知多长时间的臭水污秽。
整个四周,散发出一阵阵恶心刺鼻的味道,在鼻腔里肆意冲撞。
柳青草捏着鼻子,站在巷子中间,皱着眉头迈出了沾满污水的脚。
一道墙之隔,将一个新县县城分成两个天地,一处繁华热闹非常,一处偏僻荒凉异常。
“那个人怎么把人放这里?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啊。”柳青草走过这一段让人窒息的巷子,抬头望向前面更幽深阴暗的树林,摇摇头感叹了一句。
这地方是潘勇早就来过的,这里住的大多是些穷凶极恶的人,少数有没犯事的,但日子都过得苦巴巴,有时还会被周围人压榨。
一路进来,柳青草就注意到暗处有几双眼睛盯着她,她也防备着,毕竟潘勇一个大男人在这里都吃过亏。
身后的人停在了十米左右的距离,在柳青草踏进树林里时,几人齐齐往后退去,像是对这片树林有深深的忌惮。
阴森森的树林里,隐隐能看见有一条青砖小道,小道上被铺上了枯枝败叶,脚踩在上面发出沙沙声。
一路往里走,柳青草没听见一声虫鸣鸟叫,四周安静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