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衣,知道你近几日身子骨不爽利,坐这辆马车上路,也舒适些。”夜临风一身绛紫色蛟龙袍,额前还佩戴了一条玉带,加上刚刚的轻柔细语,当真是浊世贵公子。
前世的自己可没有这样的待遇,凤绾衣微微一笑,搭上夜临风递过来的手,在他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外观就已经足够大气,没想到内里更是奢华。羊毛毯铺地,细腻浓密的绒毛让行走之地,一片柔软,悄无声息。马车里还配备了矮桌,矮桌上时令瓜果与点心,还有烹茶用的小火炉,此刻一个丫鬟正跪坐
在一旁,精心烹制着茶水。
夜临风在吃穿用度上从来都是享受最好的,不敢超越皇帝,那就将其他皇室成员都比下去,好满足他强大的虚荣心。
大楚的上流社会,本就流行奢华之风,夜临风贵为亲王,谁敢弹劾他?
夜临风端了一杯茶水递给凤绾衣,柔声说道:“这是闽南进贡的沉香铁观音,最是养人,多喝点,暖暖身子,驱驱寒气。”
很久以前就知道夜临风最是怜香惜玉,但是这般体贴入微,倒是头一回。
只怕是别有所图吧?凤绾衣假装不知,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之后,微微拧起了眉头,吐着舌头说:“这茶太浓了,虽然好喝,但是一时之间难以习惯,我平日里饮的都是清茶。”
其实这茶的确是上品,茶香浓郁,饮过之后,唇齿间满是花香。如若照实说出心中感受,夜临风也好顺势提出自己的要求,凤绾衣怎么会如他的意呢?
见凤绾衣不满意,夜临风神情有些尴尬,连忙从她手中接过茶杯放下,讪讪地说道:“看来我对绾衣的了解真是太少了,以后我要多抽时间来跟你相处才是。”
难得他这么有心,凤绾衣很是感动,依偎在他怀里,柔声说道:“临风,你对我已经很好了,我觉得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了。”一听这话,夜临风的眼睛都亮了,斟酌了一番,道:“我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有多爱你。我知道凤丞相其实是属意鸾煌来做他的女婿的,绾衣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让岳父大人知道,你的选择不
会有错。”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想让自己出面,规劝凤鸿泽也加入到他的皇位争夺战中。
他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凤鸿泽是个狡猾之人,他深知,在局势尚未明朗之前,支持谁都是一种冒险,既然如此,还不如忠心于当今圣上。
“你放心,爹爹一定会看到你的努力的。”
只是看到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一回事,那可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事情。
正说着,马车外面忽然变得异常嘈杂,车夫“吁”地一声,将马车给停住了。“王爷,好像是表小姐。”
车门打开,凤绾衣探出头去。
前方马路中央,一个粉衣少女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前方,骂骂咧咧地正说着什么。从面上看,少女年纪不大,粉粉嘟嘟的脸庞,甚是可爱,一身粉色的窄袖劲装,让她在可爱之余,添了几分英气。
而她指着的地方,一个男子被人反手押着跪在地上,表情甚是不服。男人身边,还跪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发髻散乱,粗布衣裳之上尽是尘土。
“这位小姐,请您放了我家相公吧,他不是有心打我的,您就放了他吧。”妇人一边哭一边求饶,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粉衣少女气得不轻,扬起鞭子在空地上抽了一鞭,怒道:“你怎么这么蠢呐,他刚刚将你打得半死你还为他说话?是嫌打得不够用力,所以不长记性吗?”
妇人长袖掩面,啜泣着说道:“小姐,我知道您是好心,但是这是妾身家事,还请小姐高抬贵手,放了我家相公吧。”
凤绾衣从马车上走下来,然后在他们面前站定,对粉衣少女说道:“你还是将他放了吧,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见又有人质疑自己的壮举,粉衣少女愠怒地看了过来,在看到凤绾衣之后,有一瞬间的呆愣。眼前的女子一袭烟色华服,面容恬淡,乌发上一支红玉茉莉簪让她的清淡之中增添了一抹艳丽。老实说,这样的容貌虽是上乘,但是在上流社会的名媛淑女之中,却是再普通不过了。关键在于她通身的气
派,明明是微笑示人,却总是在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看了许久,粉衣少女发现,这种压迫感就来自那双眼睛,幽深不着边际,盯着你的时候,仿佛是要将你的魂魄都给吸走。
气势上输了她一截,粉衣少女很不甘心,昂着头,高傲地问道:“你又是谁,怎么也这么狠心见死不救?”
夜临风也从马车上走下来,走到凤绾衣身边站定,看着粉衣少女,不由扶额,无奈地说道:“蝶衣,你怎么跑来大街上胡闹了?像什么样子?”粉衣少女这才看到夜临风,以及他们身后显眼的安南王府马车,气焰顿时灭了一半,粉丝少女连忙收起鞭子,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干笑着说道:“原来是王爷表哥啊,那你身边的,肯定就是我拿刚过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