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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让她亲身感受,被亲近着的、心悦着的人,欺骗、嘲讽、笑话,是什么滋味。
但是现在,不能让她察觉他曾动过休妻的心思,家中的动静和痕迹已被他抹除,只有颜九和贺去非这边……
“在我成事之前,字据的事,休妻的话,谁都不准泻一个字。”
颜九和贺去非只当他是不愿休妻的缓兵之计,本来都没当回事,此刻听他说罢,再看他神色郑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决绝坚定,不似一时意气,也不似作假。
若只是说说而已,他确实不会留下字据,不会留下让他们笑他一辈子的把柄。
“段十一那边,谁传出去的,谁搞定,坏了我的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宗越看着颜九,不留情面地说。
“至于么,至于么?”颜九实在觉得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
贺去非想了会儿,摇头,“不可能,你做不到。”
宗越拧眉,“字据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贺去非道:“我不是说你不会休妻,我是觉得,你考不上状元,你考不上状元,就不会休妻,说到底,你还是不会休妻。”
宗越斜目睨过去,“三年之内,中状元,休妻,但凡有一桩我做不到,任你笑话。”
到底是多年的酒肉兄弟,贺去非也不是非要笑话他,只是不喜欢他嘴硬,想听他大大方方说句软话而已,休妻就休妻,不休就不休,何至于如此口是心非,但见他这么大会儿仍未有松口迹象,气性也上来了,“好,就三年,三年时间你能做到,我一辈子唯你马首是瞻,你指东我不往西,叫打狗绝不撵鸡!”
贺去非和宗越脾气相近,又都是才成婚,那股子张扬的棱角和血性尚未被泯去,遇事难免较真,所虑所想看似勇往直前,殊不知把生活想的太简单了。
颜九便知所谓“三年后休妻”不大能当真,现下就算宗越真心动意有此打算,甚至立下字据自绝后路,谁知道三年后是个什么境况?就算他心思不改,还是坚定休妻,但——
“三年后,你们恐怕孩子都抱两个了,你能休妻,孩子怎么办?你不怕孩子长大了恨你休了他们母亲?”
宗越也早早想到了这层,“我不会让她做我儿子的母亲。”
颜九听人这样说,也无话可说了,他既连这层都想到了,怕是动了真格。
“你传出去的,你处理好。”宗越再次警告。
颜九道:“放心,段十一那里我给你把话截回来,绝不外传。”
忽然心里有些忐忑,自己也跟妻子提过一嘴,她应当不会悄悄告诉罗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