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夕说完,又给容璟把了脉,确定他一切如常便打开自己的药箱,从第二层取出一个针包,捏出一根细长的金毫来,插入容璟的小腿,老夫人看的一愣,“你这是……”
宋朝夕笑笑,又取了根金豪,“人许久不下地走路,刚下床时就跟刚学步的孩童是一样的,行走十分艰难,于病人而言很是折磨,我针灸他的四肢,刺激他的穴位,这对他行走很有帮助,等国公爷醒了,就不用再受一次罪。”
老夫人从前跟过老国公上战场,见过不少伤员,多少懂一些,听宋朝夕说完,愈发觉得这个儿媳妇没选错,其他大夫纵然再负责任,都只是把容璟当病人医治,只想着把容璟治好,却很少想到后续的事,只有宋朝夕想的长远,这是妻子对夫君的态度。
宋朝夕低头时老夫人看着她的侧脸,越看越满意,这二儿媳美貌无双,医术又比太医都厉害,这就罢了,昨日她嫁来时那一抬抬嫁妆叫满京城的人都议论,谁不知道国公府的新儿媳带了一百多抬嫁妆来,旁支的亲眷都说这新娘子命中带财,定然运气很好,指不定冲喜个几日,就能把容璟救回来。
国公府多年经营,家中营生众多,老夫人对儿媳嫁妆多少实则是无所谓的,反正多少都是儿媳自己的,旁人也沾不得光,只是听别人这样议论,心中还是高兴的。
她恨不得现在就把儿子给摇醒了,问问他对这媳妇满不满意,当初她替他相看了那么多,他却从来不松口,次次以军务繁忙为由拒绝续娶,也不知道儿子醒来发现自己多了个媳妇是什么表情。
宋朝夕给容璟针灸完,又叫府中的小厮出府替她采购一些用品。
“国公爷的腿需要按摩,我让人给我买一些刮板来,闲来无事就给国公爷按摩穴位,相信国公爷不日就会醒来。”
老太太走的时候嘴角是翘着的,管嬷嬷走上水廊时才回头看了一眼,笑说:
“老夫人,二夫人她医者仁心,对二少爷照料的也周到,我瞧着二少爷脸色比从前还好呢,说不定您明天就能听到好消息了。”
老太太笑意加深,对宋朝夕的感激愈发深了,于是这边宋朝夕正准备给容璟取针呢,忽而手镯一热,抬眼便看到一阵甘露坠落,啪啪的跟下雨似的,那些灰扑扑的药草瞬间变绿了。
宋朝夕看向溪水边绿油油的仙草田,眯着眼笑了笑,这些仙草每一株都是无价之宝,要是可以出售的话那她可就发大财了,骤然多了这么多可用的药草,也太爽了点,
过了会,她替容璟取了针,容璟还是躺在床上,像睡着了一样,她抿唇捏了片叶子喂给他,又笑道:
“国公爷,今日我好不容易见完你家人,话说国公府的人可真多啊,旁支的就更不用说了,我都分不清谁是谁,差点把我脸都给笑僵了,这敬茶我一个去就算了,三朝回门总不能还让我一个人去吧?你这新郎官当的是不是太轻松了一点?眼一闭大事不懂,眼一睁多了个媳妇,怎么想都觉得你赚大发了!”
她自然是得不到回应的,短时间药草用不完,宋朝夕便把药草摘出来准备兑一些珍珠粉进去,敷面用,虽则她现在皮肤很好,可药草的效用不是永恒的,需要定期维护,她就想着做一些珍珠粉以备不时之需。
宋朝夕穿女装不方便,干脆换了一件窄袖收腰的月白色圆领长袍,这件长袍是姑母替她找人做的,看似寻常,可这长袍中刺绣用的金银线在阳光下会折射出光芒来,原本的暗纹刺绣愈发凸显,更显气质。
冬儿送水进来时,看到宋朝夕的打扮,脸登时红了。
完蛋了,为什么她每次看到大小姐穿男装都忍不住脸红?
明明大小姐穿女装更好看的呀。
一定是她见到的男人太少了,不要大惊小怪,这是正常的!
看!青竹进来时脸也红了,没比她好什么。
毕竟,谁能抵挡得住一把细腰的谦谦佳公子?
“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青竹手里拿着一把钥匙,满脸疑惑。
“我想做点敷面的东西,再试试看能不能做点粉。”
敷面的东西青竹能理解,她多少看出来大小姐会医术,恐怕大小姐在侯府是有意隐瞒的,青竹在侯府时就听说很多大夫会做保养品,有些小姐面上长疮,不能用一般的东西,都是叫大夫调配的,大小姐会做这个不奇怪。
但是会做粉实在太奇怪了。
“四位表少爷给您的陪嫁里有不少胭脂水粉呢,我看过了,都是老字号的东西,不比琉璃阁卖的上等品差呢。”
宋朝夕笑笑,姑父如今贩盐,单单都有大利息,姑母姑父视她若己出,四位哥哥也都疼爱她,给她的东西自然不会差,只是时下的粉都不合她心意,这些粉擦在脸上短期内是白,时间长了却会面色发黄,肌肤变差,她如今是国公夫人,以后少不得要擦粉的,她不希望好不容易养护起来的细嫩肌肤被粉弄差了。
从前经常穿男装没这方面需求,如今有了,就想试试看能不能自己做一些。
反正这湖心小筑没什么人,她想做什么便可以做什么,十分自在。
宋朝夕让青竹替她束发,青竹依她一贯的风格,只用一根长发带束住,这衣服真是低调的华美,衬得宋朝夕的容貌愈发玉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