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伸手晃了晃他的胳膊。“国公爷!”
容璟猛地睁开眼,眼神凛然,把宋朝夕吓了一跳。
宋朝夕顿时松了口气,“我以为你热晕过去了,真要那样我可就罪过了。”
容璟声音沉沉:“我没那般娇弱。”
“是是是,您是战神,怎么可能跟娇弱扯上关系?只是您生病刚好,我怕您在药浴里泡久了,身子骨受不住。”没晕就好,否则她就罪过了。
半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容璟很平静地泡完了药澡,结束后他又听医嘱,重新躺回床上,宋朝夕很佩服他的定力,这么热的天亏他还能泡下去,也难怪人家能当将军,能征战沙场,能建功报国。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在一起睡了几日了。
容璟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虽然宋朝夕想让他躺在床上多待几天,但他自认身体没问题,想下床走走,昏迷刚醒的人,纵然脉象平和,到底许久不曾走路,走起路来比一般人要缓慢一些,宋朝夕跟在他后面,咳了一声:“国公爷,要么我扶您?”
宋朝夕其实就是客气一下,谁曾想他竟然没拒绝,她只能上去扶住他,站到他身边才发现容璟比她高大半个头,站起来时也比躺着气势更强些。
容璟穿一身圆领锦袍,宽大的袖子和裙摆衬得人有几分出尘,宋朝夕起初没注意,后来听到哒哒的声响才看向他的脚。他竟然没穿皂靴,而是穿一双深褐色木屐,走动时木屐若隐若现,若是不听声音是很难发觉的,宋朝夕心情复杂,堂堂国公爷应该打扮得板板正正才对,她也以为他是那种板正的人,谁曾想他竟有如此不羁的一面,真让人开眼界了。
容璟走到水廊尽头的八角亭中,遥望湖对岸,宋朝夕垂手站在他边上,莫名觉得自己像伺候人的小太监,容璟就是她主子!
她看了一会,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容璟没有回头,但他发现她没什么耐性,还没站多久就嫌无聊了,有小鱼钻出水面,宋朝夕每晚听到鱼虾跳来跳去,不由道:“这里的鱼,好钓吗?”
“你想钓鱼?”他有些怀疑,钓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恐怕没有这样的耐性。
宋朝夕勾唇,“闲着也是闲着,我还挺会钓鱼的。”
他显然不相信,让梁十一去取了钓具来。
容璟的钓竿不是一般材质的,握在手里有种冰凉的触感,她怕晒,就窝在八角亭里。把鱼竿甩下去时,青竹和冬儿送来了泡茶的器具,这俩丫头泡茶的功夫很一般,容璟便打发了她们,不要她们伺候。
俩人赶紧跑到宋朝夕边上,冬儿奇怪道:“大小姐,你还钓鱼呢?要不要我让人买一筐鱼放在桶里让你钓?”
不是她看不起大小姐,实在是大小姐别的都好,却不是个有耐心的。
宋朝夕挑眉,“你看不起谁呢?给我看好了!”
她抓起一把鱼食猛地撒入湖中,冬儿方才还疑惑,为什么大小姐叫自己找鱼食和软乎的面饼,现在算明白了。
要是往年这会,总有下人把湖中的鱼虾捞一些上来,维持水中平衡,之前容璟昏迷,府中人人自危,没人敢提这一茬,于是,这湖里的鱼繁殖很快,打眼一看,视野之内总有鱼游来游去,宋朝夕的鱼食一扔,一群鱼游过来,她把竿子甩下去,也是这湖里的鱼笨,没多久功夫竟然真的有鱼上钩了。
青竹和冬儿都惊呆了。
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钓鱼的,这哪是钓鱼的?浪费的鱼食都够买一条鱼的了,要她们说,不是大小姐的功夫好,是这湖里的鱼没有危机意识,太笨了,看到鱼饵就往上咬,一条条都呆的很。
冬儿笑:“我记得我小时候,父亲都是用牛粪钓鱼的。”
宋朝夕顿时觉得吃过的鱼都不香了,“那鱼吃了牛粪不臭吗?”
“黄牛粪比较腥,鱼很喜欢那个味道,比蚯蚓还好用呢,快,大小姐,你的鱼要跑了!”
宋朝夕紧张地看过去,她的鱼剧烈挣扎果然有想跑的意思,这鱼肥大,力道也足,来回动弹,宋朝夕慌满间根本握不住钓竿,她脚下一绊,整个人往前栽去,还好最后关头被人拉了回来。
容璟站在她身后,紧握住她的手,单手用力,轻松就把钓竿拉了回来,鱼落在桶里,宋朝夕还没回过神来,她两手都握不住,他一只手就把钓竿拎上来了?
这力量悬殊好像有点大,以后要是打架的话,她就没有必胜的把握了。
胡思乱想间,容璟道:“想吃鱼的话,就把鱼送去厨房,让人做了中午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