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卫连忙转身出去,吩咐保镖去带那个人渣过来。
幽暗潮湿的巷子里,沈存希犹如来自地狱的撒旦,一脚脚毫不留情的踹着男人的心窝,他神情狠戾,每踹一脚就怒骂一声,“你这个人渣,打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朱卫站在旁边,看他凶狠残暴的一脚踹向男人的心窝腹部,他连忙劝道:“沈总,再打下去恐怕要出人命了,您消消气,剩下的交给我们,别弄脏了您的脚。”
沈存希停下来,他一脚踩在男人的心口,俯下身去,格外凶残的警告,“我警告你,再敢动小六一根汗毛,我要你生不如死。”
说完他狠狠踩了一脚,这才转身离去,朱卫向保镖使了个眼色,连忙跟上去。他担心,沈总还没有确定那个女孩是他妹妹,就动了这么大的怒,要是确定了,会不会直接让这个人渣去见阎王?
“沈总,医院那边打电话来,六小姐已经醒了,我们回医院吧。”
沈存希按着刺疼得厉害的太阳穴,轻点了点头。
……
回到医院,女孩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看见有人走进来,她瞬间就变成了一只戒备的刺猬,当她看到面前男人陌生却俊美的容颜,她倏地愣住。
沈存希缓缓走到女孩面前,女孩目光呆滞地望着他,他柔声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叫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女孩从来没被人这样温柔的对待过,在她的印象里,男人都是凶残的生物,她的前夫和现在的丈夫都很暴力,她惶恐的垂下眸,“你是谁?”
沈存希静静地打量她,或许是在长期的欺压下,她的目光显得很呆板,没有小六的古灵精怪,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他说:“我听说你手里有一个同心结琉璃穗子,能不能给我看看?”
女孩猛地抬起头来,声音轻颤的问道:“你是为了同心结来的?朱先生说你在找妹妹,你是我哥哥吗?”
沈存希口中苦涩,面前这个女孩子长得清秀,却与他和遇树一点都不像,他说:“嗯,我确实是在找我妹妹,但是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小六?”
女孩看了他半晌,她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银链子,银链子上挂着一个同心结琉璃穗子,她怯怯地递给他,“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沈存希接过去,仔细看着手里的同心结琉璃穗子,他从西装内衬口袋里拿出一个同心结琉璃穗子对比,两个穗子一模一样,他心口一震,他抬眸看向女孩,神情隐隐激动起来,“你是小六?”
女孩也激动起来,“哥哥,你真的是我的哥哥吗?为什么你现在才来找我?”
沈存希倾身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愧疚道:“小六,对不起,四哥对不起你!从今以后,四哥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女孩子扑进他怀里泪流满面,她有哥哥了,她的苦日子终于要熬到头了,“哥哥,哥哥……”
沈存希眼眶湿热,他终于找到小六了,妈妈,您看见了吗?我终于找回了小六。
朱卫看着兄妹相认的场面,心里十分感动,沈总找六小姐找了十年,终于将六小姐找回来了,太感人了,他都忍不住要哭了。可是,为什么六小姐和沈总一点都不像?
“好了,别哭了,你还怀着身孕,别哭了。”沈存希稍稍将她推开,看着她身上的伤还有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他心里又开心又自责又内疚。
如果他能早点找到她,她根本就不会遭受这些折磨。
女孩抹了抹眼泪,还在抽泣着,“哥,你带我回家吧,我想爸爸妈妈了。”
“好,我带你回家。”沈存希抬头轻拭她的眼泪,“你先安心养胎,等你胎相稳定了,我们就回家。”
“嗯。”女孩点头,其实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哥哥,只记得小时候跟着人贩子颠沛流离,后来被卖进深山。现在看到亲哥哥寻来,她真的很感动,历经20几年的磨难,她终于再见到自己的亲人。
安抚好女孩,沈存希吩咐朱卫订回桐城的机票,他要带小六回家。朱卫迟疑地看了那女孩一眼,虽然两个同心结琉璃穗子一模一样,但是不代表眼前这个女孩就是六小姐,“沈总……”
沈存希不悦的皱眉,朱卫的迟疑他懂,仅凭一个同心结琉璃穗子就断定她是小六太草率,但是母亲编的同心结琉璃穗子就只有他、遇树和小六有,面前这个女孩也有,若她不是小六,她手里怎么会有这个同心结琉璃穗子?
“叫你去订机票就去,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朱卫只好转身出去打电话订机票了,沈存希看着女孩,刚才的喜悦激动慢慢平复下来,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同心结琉璃穗子,再看女孩平凡清秀的五官,她和他们长得不像。
他记得,小六有一双和他一模一样的凤眸,但是眼前的女孩没有,她的眼睛很小,即便努力想要睁开,看起来还是眯着的。
他慢慢冷静下来,也许应该等做了DNA血缘关系鉴定再带她回去。否则他这么贸然的带她回去,万一最后她不是小六,不是让老头子和遇树空欢喜一场?
女孩不安的看着他,“哥,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沈存希摇了摇头,他说:“你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去商场买衣服。”她身上穿的衣服上满是补丁,看起来就可怜。
“嗯。”女孩点头,沈存希扶她躺下,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他柔声道:“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女孩一直盯着他,就好像怕他消失了一样。她每次被家人虐待的时候,她就幻想她的亲人寻来,幻想自己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千金大小姐,现在真的有个富贵人家的哥哥找来,她却觉得那么不真实,她真的是他的妹妹吗?为什么他长得那么好看,她却长得这么平凡?
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沈存希收回目光,他看着掌心静静躺着的同心结琉璃穗子,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弯腰靠近女孩,伸手拔掉她一根头发,见上面毛囊完好,他才转身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