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允儿从沈存希出现那一刻起,就静静地看着他,老天真是厚待这个男人,这些年都没有什么变化,反而因为岁月的流逝,在他身上平添了一种沉稳内敛的气度与风华。
他的五官更加深邃,也更加有魅力。
可是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贺雪生身上,容不下任何旁人,她轻轻叹息了一声,他如此深情执着,只可惜让他执着的人不是她。
沈存希没放手,只是松了些力道,他轻笑道:“今天来者是客,贺小姐把我的礼服弄脏了,我这样出去,总归有些失礼,贺小姐,你不觉得你应该负起责任来吗?”
贺雪生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明显是来找茬的,刚才明明是他拉着她的手用力一拽,才会弄脏衣服,现在竟成了她的错了,“沈先生想让我怎么负责?赔你一件衣服?”
“那倒不必,我不会这样蛮不讲理,也不会讹你,只是这件礼服我只穿了一次,弄脏了未免可惜,这样好了,贺小姐亲手帮我洗干净,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沈存希牢牢地锁着她的双眼,道。
贺雪生眉尖一蹙,唇瓣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她道:“那麻烦沈先生脱下来,等我洗干净了,就送去给沈先生。”
“今天这么冷,我脱下来,冷感冒了算你的还是算我的?”沈存希挑了挑眉,看见她眉目间的戾气逐渐加重,他悠然道:“想必贺小姐不想与我多做纠缠,我要是感冒了,还要劳烦贺小姐给我端水送药,岂不是麻烦?”
贺雪生恨得咬牙切齿,这个矫情货,就是变着法儿的折腾她吧,“那你想怎么样?”
“去楼上开间房,你给我亲手洗,衣服什么时候干,你什么时候走。”沈存希松开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无视身边两个男人愀然大变的脸色,静静地等着她回答。
靳向南冷怒交加,这个一本正经的无耻的男人,他居然敢当着他们的面要贺雪生开房,“沈先生,你不要欺人太甚!”
沈存希扫了靳向南一眼,他道:“靳先生倒是说说,我怎么欺人太甚了?衣服难道不是贺小姐弄脏的吗?我不要赔,只要给我洗干净就好。”
“沈存希,妹妹犯的错,我来洗,如何?”贺东辰盯着沈存希,从他将雪生带回家那一天起,谁都没有让她受过委屈,沈存希一回来,就接二连三的让她受委屈,倒是让他小瞧了他的本事。
“代妹受过?可是怎么办,我只认当事人。”沈存希凉凉地看着他,他们越是要护着她,他今天偏偏就要从他们眼前带走她,而且是一整夜。
贺雪生怒瞪着他,“沈存希,你这个矫情货,你不矫情你会死啊,好,不就是洗衣服,我不信你还能把我吃了。”
贺东辰与靳向南面面相觑,就怕她一语成谶。
贺雪生管不了他们怎么想,她知道沈存希的脾气,他要是好打发,不会这样和她胡搅蛮缠,不就是洗衣服,她怕什么?
“雪生!”贺东辰不赞同的看着她,她和沈存希开房,无疑是羊入虎口。
“哥哥,你别担心,没事的。”贺雪生握了握他的手,沈存希不会把她怎么样,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他还会恪守一点本份,所以她根本不担心。
贺东辰看了靳向南一眼,靳向南亦是不赞同,但是此刻,他没有发言权,他道:“雪生,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我们会立即过来。”
沈存希勾起唇角,他们把他当狼一样防着了,他要是不做点什么,好像对不起他们这样兵临城下的阵仗。
贺雪生朝他笑了笑,“靳先生,对不起,改天我请你吃饭,向你赔礼道歉。”
“雪生,你言重了。”一句靳先生,真是亲疏有别啊。
贺雪生颔了颔首,离开前,她刻意看了贺允儿一眼,贺允儿自始至终都安静地站在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轻轻叹了一声,向酒店前台走去。
贺允儿抬起头来,看着那两道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她想,原来不管什么时候,沈存希眼里都只有那一个人,还好她想通了,还她走出来了。
……
来到前台,贺雪生出示自己的身份证,下一秒,她搁在大理石台面上的身份证被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拿走,她抬起头来,看见沈存希,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握住她的手,转身向电梯间走去。
酒店大厅里入住的客人很多,沈存希这样攥着她的手,与她拉拉扯扯的,实在不合适,被记者拍到,又是大麻烦。
虽然这能够给默默关注他们的连清雨一个响亮的耳光,但是打脸一次就好,打得太重,反倒适得其反。
两人走到电梯间,刚好有一台电梯下来,客人从里面出来,沈存希拉着她进去。伸手按了关门键。贺雪生亲眼看见外面还有客人,被拦在电梯外。
她:“……沈总,这不是你在公司的专用电梯。”
沈存希已经松开她的手,他烦躁且粗鲁的扯了扯领带,只觉得这领带勒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他解了两颗纽扣,露出一大片小麦色的肌肤。
心口上像是舔了火,那股子烦躁直插肺腑,让他难受得紧。瞥眼看见身边安之若素的女人,他终于明白心头的烦躁从何而来。
她惹得他心潮翻涌,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瞧着就觉得刺眼。“你和靳向南是什么关系?”
“不是说了嘛,我男朋友。”贺雪生面不改色的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