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白世铎闻言,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眼白因情绪翻涌而布满血丝,瞳仁急剧收缩,眼角的鱼尾纹被扯得极深。
“二叔变卖了您的家产。”白暮浅微微垂下眼帘,意简言赅地重申。
低沉的语气,也在诉说着自己这段时间,被二叔一家子压制的不满。
“白胜宗这个逆子!”白世铎干裂的嘴唇猛地抖动。
他随后大口喘着粗气。
嘴里不停地谩骂,“这个逆子!这个逆子!”
老人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病号服下干瘪的胸膛剧烈起伏,发出粗重又急促的“呼哧”声,像一头被逼至绝境、愤怒嘶吼的老兽。
“爷爷,您消消气,您别这样,别气坏了身子!”白暮浅心里顿时一阵揪心。
墨黎深见白暮浅慌乱无措,连忙开口安抚道:“白爷爷,您放心,白胜宗变卖的白家家产,都被我奶奶收购了。目前,我奶奶一直将那些产权押着,还并未办理过户手续,您还来得及回白家整治。”
白暮浅顿时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墨黎深。
白世铎此刻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
他缓了一会儿脾气,沉沉地说道:“浅浅,给爷爷重新请律师,爷爷要跟你二叔打官司。”
“爷爷,这事,您不再打算私下解决了吗?”白暮浅狐疑地看着白世铎。
以爷爷之前的脾性,这种事情,也属于家丑不能外扬的范畴。
爷爷多半会在家庭会议上把事情解决。
“是我,纵容、包庇你二叔的错误太多太多次,才导致他如今想弑父夺权。”
白世铎眼角微微下垂,堆起层层褶皱,黯淡的眸光仿若燃尽的烛火,毫无神采地看着白暮浅。
“好,我帮您重新请律师。”白暮浅点了点头,安抚道,“您别生气了,气坏身子,我心里难受。”
“浅浅,明天陪我一起回白氏集团主持大局。”白世铎又接着吩咐道。
白暮浅再次颔首:“是,爷爷。”
“白爷爷,时候不早了,您也好好休息。”墨黎深接着开了口。
白世铎点了点头。
“爷爷,那我们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您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白暮浅接着交代道。
“好。”白世铎回应。
白暮浅随后跟着墨黎深离开时,发现病房门口又多了两名保镖。
回去的路上,她坐在墨黎深的副驾驶座上沉默不语。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连爷爷都保护不好。
墨黎深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安慰道:“你刚回国,在京城没有自己的势力,调动不了人手也很正常。但是,你在巴黎就不一样了,不是吗?你在巴黎,居然还能派人绑架我,由此可见,你在巴黎也培养不少自己的势力吧!”
他说的没错,在一个地方“混”久了,不是“混”那么简单。
需要有人脉,有眼线。
白暮浅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男人,声音暗哑地问道:“是你说服你奶奶在暗中帮忙收购二叔变卖的那些白家家产的对吗?”
那会儿她还觉得有些奇怪。
郑凤珠明明已经回澳城了,可似乎又经常往返澳城和京城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