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好人出来杀人灭口的时候还随身带个水壶啊!
那年轻郎君吃了一记耳光——这回是真的动怒了:“把这刁妇给我抓起来打!”
不只是他,他身后的几?个随从一窝蜂涌了上来,撸袖子的撸袖子,叫骂的叫骂!
反倒是那几?个身量剽悍的扈从快步上前,拦住那几?名侍从,强行稳住了局面?。
原因很简单——这可是神都!
一块砖头?砸过去?,不定对方?是什么人!
这娘子这样?泼辣,词锋又如此尖刻,至今都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们面?前,那她一定就该有些值得一看的倚仗!
领头?的扈从还算客气的抱拳行礼:“常言说不打不相识,在此遇见娘子,也是缘分。”
那年轻郎君怒道?:“你有什么好怕的?放眼神都,还有人敢不给二公主面?子?把这贱人给我抓起来!”
二公主?
梁氏夫人听得眉头?微动,倒是没说什么。
乔翎的反应反而很强烈,她当场“哦吼”一声大叫,啧啧称奇:“哇哦!好厉害!原来是二公主的人!得罪了二公主,那我岂不是完蛋了?这可如何是好?!”
说完她冷下脸来,夺梁氏夫人手?里的马鞭,毫不犹豫的再狠赏了他几?下:“当然是赶紧再打几?下啦!二公主的人哎,限量款的!过了这个村之后,想打都找不到!”
打完之后,她就跟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去?看梁氏夫人。
梁氏夫人很淡然的说:“没事儿?,打吧,兜得住!”
“谁问兜不兜得住了啊,”乔翎麻利的摆一下头?,示意道?:“婆婆你要不要也来几?下?有一说一,很爽的!!!”
梁氏夫人很嫌弃:“你是不是忘了你刚啐过他?”
乔翎不好意思的反应过来:“噢噢噢!”
领头?的扈从原本?是想探一探这年轻娘子的根底,不曾想猪队友二话不说,就把自家的底给抖出去?了。
更?糟糕的是,即便抖出去?了,对方?也毫无?顾忌——这哪儿?是毫无?顾忌,简直是愈发肆无?忌惮了!
连二公主都浑不在意,到底是真的无?知者无?谓,还是……
事发突然,他没法细想,更?要紧的是作为二公主的人,此时既然与对方?对上,也彻底的撕破了脸,再毫无?表示,依二公主的脾气,知晓之后必然要叫他难看!
那年轻郎君连挨了数下马鞭,一张脸都涨成了青紫色,毫无?先前仗义执言的潇洒风姿,当下气急败坏道?:“你愣着干什么?打啊!”
乔翎还没反应,梁氏夫人已经拔刀出鞘,那扈从头?领见状一惊,下意识拔刀防卫。
店家往外卖马的时候,如何也料想不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
他没料到那娘子居然如此泼辣,一点亏都不肯吃,更?没料到二公主的人会突然杀出来替他主持公道?,尤其没料到两方?居然都如此强势,分毫不让,竟闹到了要见血伤命的地步!
店家一张胖脸白的像纸,毫无?血色,真心实意的颤声劝说:“别打了,你们不要打了啦……”
这架到底是没打起来。
因为动静太大,惊动了神都城外的巡防部队。
领头?的扈从暗松口气,归刀入鞘,眼等着那领头?的校尉过来之后,才沉声报了来路:“某乃是二公主府上典军宋威,这位乃是延州刺史的从子淳于皓。因为大公主寿辰在即,殿下使某先行返京,公主车驾明日方?才回返。”
那校尉只专注的听了前边几?句——对他来说,也就是前几?句才有用。
二公主的风流肆意,在神都之中,几?乎可以与鲁王的张狂跋扈并驾齐驱。
至于后边那个淳于皓……
什么延州刺史的从子,就算是延州刺史亲自来了,入京之后也得矮上一头?,更?何况是一个子侄辈的从子!
他又去?问起争执的另一方?是何来路。
梁氏夫人懒得出声,乔翎则将帷帽上的轻纱往后别住,昂起头?来,铿锵有力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越国?公夫人乔翎是也!”
那校尉领头?,身后诸多士卒紧跟着,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恐怖如斯!!!
继而肃然起敬:“原来是越国?公夫人!”
淳于皓眼见那校尉并不十分看得起自己?,心下已经存了三?分邪火,再听了对面?那泼妇身份,更?觉轻蔑——什么越国?公夫人,这能有二公主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