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看了眼出口,问道:“所以我们没有人想要四相八荒镜,对吧?”
“你什么意思?”沈砚师眉头紧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琅。
“只是问问而已。”白琅避开他的视线,回头看向高悬于天空中的八荒镜。镜中迷离的光色看起来没有特殊寓意,但白琅感觉到了一股奇妙的吸引力,仿佛有人在她耳边低语“救救我”“带我走”之类的话。
沈砚师把她的身子扳过来,不让她看那面镜子:“我也很想把它拿到手,但你要考虑清楚,现在扇主、琴主、筝主都在抢它,就算你能打赢那两位伊川,拿到它之后也是后患无穷。”
“走吧。”虞病把门打开,担忧地看着他们。
沈砚师半拖半拽着把白琅带走,离开一段路之后,窃窃私语的引诱声终于消失不见。白琅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取镜查看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很幸运,这里并不是茧宫,而是蛇菰妖领的万人坑。
虞病疲惫地坐在地上,沈砚师把白琅拎起来,肃然道:“四相八荒镜会主动吸引那些感知敏锐的谕主,一旦你用过它一次,它将永远不会放过你。比起圣器,它更像是魔器。”
“它会主动吸引我?就是说,以后我还是可以根据这种吸引力找到它,对吧?”
“……”沈砚师无话可说,“别去找它。”
“我神智很清醒。为什么四方台都想要这面镜子,你们都没想过吗?没准镜主还没死,就被囚禁在里面。”
虞病从地上站起来,拍拍白琅的肩:“这些以后再说,先看看栖幽用天机做了什么。”
沈砚师翻开空白金书,定心观阅,一页页翻过去。
白琅感觉到他的天权在四周涌动,没有文字的地方逐渐隐秘晦暗的记号,这些记号逐渐漂浮起来,游离消散于空气中。沈砚师似乎正努力定神凝聚它们,但是收效甚微。
他突然说:“用镜子逮住它们。”
白琅立刻取镜敛入光芒,它们四处浮动,就像在水里散开的墨,根本无法成型。她把镜子交到沈砚师手上,沈砚师艰难地辨认着:“既知其白,须守其黑;虚却其身,复以无极……”
“什么意思?”虞病问。
“我还想问你呢!”沈砚师叹了口气,“等我回书斋找找……不行,我的书斋已经暴露了。”
沈砚师看了眼白琅。
白琅会意:“我现在暂住军中,亦无定所,你可以带上我的信物去灵虚门历城界城主府。”
沈砚师爽快地答应了:“多谢。”
“应鹤真人在城主府里。”白琅平静地说,“你如果有空,可以顺便帮他恢复一下记忆,说不会有什么线索。这些人能活过来都不是偶然。”
沈砚师眼睛微眯:“明白了。”
虞病返回荆谷,沈砚师也打算跟白琅告别,但白琅将他留住了。
“我们先去扶夜峰。”她说。
沈砚师沉吟了一阵便道:“也好,我们两个去,省得公子期君拿虞谷主的人情说事儿。”
万人坑尸气沉闷,夜色中鬼影憧憧,一行小蜘蛛紧随两人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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