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昭被包围在这片刻的欢喜气氛中,心落了又落,却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抓住它,终于落进了谷底。人们的悲喜的确并不相通,就像此刻,无人能体会她的感受。
皇帝瞧了瞧她的脸色,只见她沉默,看不出什么,于是问道,“平南王,你觉得如何?”
司徒云昭语气平淡,只是多了几分冷清,“这是陛下家事,臣无权置喙。”
众臣都看着她,公主下嫁,这次她竟没有横加阻拦?莫非是小小其安侯,她并不放在眼里?
还不及朝臣想明白,还不及皇帝松下一口气,司徒云昭抬起头,在朝臣们的目光中,金蟒黑靴踏上了白玉石阶,又上了金阶,一步一步,走得平稳,直直来到龙椅面前,她从宽大的龙椅上两手拎起了皇帝的龙袍衣领,目光危险,“陛下。”
这一变故来得突然,在场无人想象得到,也无人来得及去拦,一时间连惊愕都来不及便都慌了手脚。
几位老臣厉声喝道,“平南王,你要做什么??”
皇帝本就体弱,加之惊吓,只能挣扎瑟缩,“你,你要做什么?”
“你,你放开父皇——”年长的景王等人缩在后面,太子年少气盛,见状便要冲上去,被一旁的孟太尉拦着,只能死死地盯着上面。
司徒云昭充耳不闻,语气轻飘,“陛下,看来是本王留你太久了,本王放过了你又放过司徒清源,没想到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皇帝瑟缩发抖,“你放开朕——放开——”
陆太傅也跟着呵斥,“平南王,快放开陛下,你要造反吗??”
群臣乱作一团,在下面斥责,却无人敢近前来,有几人跃跃欲试想要上前,也被镇南将军等人拦了下来。
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臣质问,“孟太尉,你们这是做什么??你方才所言,平南王忠君爱国,那平南王现下是在做什么?!”
其安侯陆子淮拔出利剑,扔掉剑鞘,使了轻功越上金阶,来到龙椅前,他武功高强,出招迅速,镇南将军也来不及阻拦。
他身量高大俊朗,目光坚定,手持银剑站在皇帝一旁,“平南王如此,实在不合适,请平南王放开陛下,下官身为御前侍卫,须得保护陛下安危。”
司徒云昭手中不放,看向他,这人便是为司徒清潇指定的驸马?她眼眸微眯,目光审视,其中夹着一抹嘲讽,明艳魅惑。
镇南将军看到这边的状况,也提起轻功飞上龙椅前,也不废话,直冲他的面门而去,他武功与陆子淮不相上下,两人缠斗在一处,陆子淮束手束脚,很快便落了下风,镇南将军动作利落、他三两下制住陆子淮,擒住他的双臂,拿剑抵着他的脖子,把他拉了下来。
司徒云昭轻轻吐出两个字,“来人。”
随后两列手持长戟身着铠甲训练有素的兵士在两侧迅速进了殿,把大殿围住,朝臣们围在其中,一时间朝堂乱作了一团,这下子众人是彻底慌了神,也不知她突如其来的行为是因何缘由,有位老臣定了定心神,“平南王,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要造反吗?”
司徒云昭一向离经叛道,敢做敢当,便是在这里当场弑君,血溅在脸上也会面不改色,平静淡然,甚至会勾起嘴角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