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县公一见这始作俑者,气不打一处来,“这贱婢怎么还在?快给我拉出去乱棍打死!”
“不行!”裴大一听父亲发话连忙从床上跳了起来,“父亲,你饶了月浓吧!”
“饶了她?就为了这么一个贱婢,你居然气晕了你妻子,你还要帮着她?”裴县公怒道。
“这和月浓无关,一切都是她姜明月太妒!我哪里不给她正妻的颜面了?月浓这么恭敬的伺候她,她到底有哪里不满意?”裴大涨红了脸大吼道,“整日让我去寻她兄弟,说要给我走的官位,我哪里需要那些——”
“她说要让你寻个官位?”裴县公吃了一惊,他怎么不知道这件事?这原本也是裴县公对姜家最不满的地方,他都是姜家的女婿了,怎么也不见姜家提携?
“我即便要当官也不屑他们姜家施舍!”裴大怒声道:“我是国子监学生,难道还不能自己靠进士*?”
“你自己靠进士?”裴县公怒极反笑,“旁人赞了你几声,你真当自己是什么不世才子了?还想考进士科?你这辈子能在五十考上明经科,就是我们裴家祖坟冒青烟了!”知子莫若父,裴县公如何不知自己儿子的水平。
“哪有父亲这么说儿子的!我们家大郎哪里不好了?谁家孩子读书有他这么用功!”孔县君听不下去了,进来给儿子撑腰。
“把她拉下去!”裴县公懒得跟妻子吵嘴。
“父亲!”裴大跪在裴县公面前,“你饶了月浓吧!这一切都给她无关!都是我的错!”
“你要为了一个贱婢违背你父亲?”裴县公失望的问。
“父亲,月浓五岁就来了我身边,伺候了我快二十年,你不也对福伯信任有加吗?”裴大苦苦哀求。
“你拿这个贱婢跟阿福比?”裴县公气极反笑,阿福是他的心腹,对裴家忠心耿耿,裴家人多,入不敷出,全仰仗他一人周全。
“那你妻子呢?”裴县公问。
“我从来没有对不起她过,她不愿有庶子,我不是都把风淡送去田庄了?难道她还不许我亲近一个丫鬟不成?”裴大怎么都想不通姜明月为何要如此善妒,别家郎君妻妾成群,他也就两个丫鬟,现在连风淡都没了,难道还不许月浓陪在他身边?他自认从来不曾冷落过她。
“赶快把风淡接回来,她肚子里的可是我孙子。”孔县君连忙道。
裴县公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也不理会月浓了,让裴大松了一口气,紧紧的握着月浓的手,孔县君冷眼看着月浓,心里冷哼了一声,狐媚子!但她没有同裴县公一样对她喊打喊杀,只要月浓一天在裴家,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裴县公离开后,叫来了裴二,“姜家的人走了?”
“是的。”裴二眼底有着浓浓的倦色。
“姜娘子少了多少嫁妆?”裴县公问。
“大约有两千贯左右,还有京郊附近的一百亩良田,这不大好估价。”裴二苦笑,“这还是连片的。”大哥可真大方,为了一个婢女什么都不要了。
“这么多?”裴县公吃惊追问,儿媳妇陪嫁丰富他知道,但她嫁入裴家一年,怎么能少了这么多嫁妆?
裴二低头不语,少掉的都是孔县君让人拿走的,说是要补贴家用,裴二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给妻子的聘礼里都有大嫂的陪嫁。
裴县公叹了一口气,从博物架上取下一只木匣,递于儿子,“这些东西你去处理了,换了铜钱后就给姜家送去,那百亩良田就算出两倍的价格都要赎回来。”
裴二打开木匣一看,里面居然还是房契和地契,“父亲!”这可以裴家的老底了!
裴县公对他摆了摆手,“我原想拼着一张老脸不要,都要让那孽畜去把媳妇求回来,可现在想想还是算了,不然求回来了也是结仇,还不如现在就这么算了,大不了就没了爵位。”他亏欠的望着次子,“就是为难你了,原想给你在京里找个位置,现在你可能要外放了。”
“我没关系。”裴二略一迟疑,“父亲,姜家真会动我们家爵位吗?”
“这孽畜做了这种事,姜家还对我们这么客气,难道他们脾气就真那么好?”裴县公挥了挥手,“别省着用了,这孽畜是没指望了,家里将来就靠你了,我一定替你找个好职位。”如果姜家来的姜大和姜律大发雷霆一顿,或者是再让几个小娘子来一顿下马威,他心里说不定还安定些,现在这样绝对不可能善了了。
裴二坚定道:“父亲,我要去安西。”
“安西?你想入军营?不行!”裴县公立刻反对,“我就你这么一个成器的孩子!”
“父亲,安西如今跟突厥摩擦不断,我猜近几年定有大乱,我习武多年,自保之力总有的。”裴二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要靠文职慢慢熬,那些一流世家子都轮不过来,更别说我了,唯独军功才行。再说我娘子已经有身孕,生了孩子,不管男女我也算有后了。”